早上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等到中午,小雨便转成了中雨。

对于降水少,干旱多的地方,这场雨本是不错的。

只是太尉朵儿只巴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已经得到消息,一个是失刺罕战败的消息,一个是王保保战败的消息。

两边的情报几乎同一时间送到,就在一个时辰前送来的。

而他将要面对刚刚打败失刺罕的明朝将领颍川侯傅友德,前方军队战败,后方要求勤王。

可是自己怎么动?眼看着明朝前面的骑兵队伍,自己带队伍一转身,他们就会从背后追杀。

看着哗啦哗啦下个不停的雨,朵儿只巴越来越烦躁,同时又疑惑明军的武器。

从和林送来的情报显示,明军有种特殊的火铳,射程远超正常的火铳,装填弹药时间只有火铳的小一半时间。

而且不需要明火点燃,不怕雨天作战,寻常的盾甲难以抵挡,一打就透。

若明军真的使用这样的火铳,自己还打个屁?

他正想着,明军骑兵出现,最前面的骑兵约莫有两千人,后面的看不清数量,这雨下得太糟糕了。

朵儿只巴的手下将士们还不清楚情况,他们守着关口,是不会主动出战的,可惜这里没有城墙,不过两边有小山包,让这关口处的位置适合防守。

明军的骑兵越来越近,却不冲锋,关口处的人纷纷躲在栅栏的后面。

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明军的骑兵停止,马上的人端起燧发枪,对着前面。

“放!”伴随一声令下,五百骑兵射出枪中的子弹。

元军看着这个距离正纳闷呢!栅栏后面的人顿时倒下一片,栅栏的木头上也被打起碎屑。

“放!”又是一声令下,再五百人开枪。

栅栏后的元兵继续倒地,有人看到这个情况,干脆自己倒下,装死。

“卧倒。”朵儿只巴终于看到了消息中所说的明军新火铳,他大喊一声,其他将领纷纷传令。

他们卧倒一片,明军骑兵也不着急,之前开完枪的人立即下马装填弹药。

敌人愿意趴着就让他们趴一会儿,后面的人会上来解决,自己就负责远距离攻击。

不长时间,后面的队伍牵了些马,乃上一场战斗中缴获的牲口。

有人选出来十匹看着不怎么好的马,往马身上挂东西,计算下距离,赶马上前,前进一百步,这个时候有元兵发现距离够了,站起来想放箭。

“放!”‘噼里啪啦’燧发枪先响,刚站起来的人不管是中弹的还是没中弹的,又都倒下。

到了一百步的十个人点燃导火索,在马屁股上扎一刀,转身便跑。

马吃疼向前冲,冲到栅栏的位置,不等转向和撞上去,就听到‘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起。

带着炸药的马瞬间被炸碎,栅栏也被冲击波冲得乱七八糟,离栅栏近的人七窍流血。

元兵一瞬间被炸懵了,火药爆炸他们明白,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动静,是多少火药能炸出来现在的样子?

就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一群马被赶着冲过来。

“快跑啊!”有人一见到马群,大喊着转身便跑,什么都不管了。

其他人不管是听到的还是没听到喊声的,看着别人的动作,也跟着跑。他们一跑,燧发枪的队伍上前,追出一段距离,连续射击,而那些前冲的马并没有爆炸。

朵儿只巴眼看着关口被打开,顾不得其他,转身上马,大喊:“跟我去勤王,去勤王。”

其他人一听,对,咱们不是逃跑,咱们是去勤王。

于是一场追杀开始了,其他的骑兵只管护着拿燧发枪的骑兵,燧发枪骑兵在后面追着敌人攻击。

元兵的步兵直接投降,骑兵则拼了命地跑,所有的辎重全部被留下。

追了半天,所有的明军重新回到关口,清点俘虏和辎重,这边由于是关口的原因,放了许多东西。

包括用来运输物资的牛马,这些现在全归傅友德了。

傅友德看着小山般的物资,脸笑成一朵花:“燧发枪太好用了,炸药也好用,炸一次,再骗一次,敌人就吓破了胆。”

“抓些干粮吃,赶路,快。”他掏出来一把肉松塞嘴里,仔细地嚼着,再打开水囊喝一口水,露出满足的神情。

其他的将士们也如此,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手上有雨水,拿雨水洗一洗手,小心地捏肉松。

队伍又赶了半天的路,在傍晚的时候,见到了另一支队伍,冯胜亲自率领的军队。

“惟学,怎么样?”冯胜看到傅友德带回来的人和辎重,高兴地大声询问。

“宗异,一人没死,我带着军队始终与敌人保持距离,他们没见过新的火器,被打了之后就跑。

打关口的时候,用了十匹马带炸药去炸一回,再吓唬吓唬他们,朵儿只巴就败了。

看看,有这么多的牛马,加上他们的箭矢、火药、炒米、炒面,足够我们打到和林了。”

傅友德同样高兴,因为冯胜的队伍也看不到有人难过,显然双方都充分利用了敌人不了解燧发枪的特点占了大便宜。

“快休息,我们这边做好了饭,就等你们了。”

冯胜招呼傅友德进帐篷,外面的雨还下着呢,只不过小了一些。

帐篷中烤着牛肉,冯胜坐到旁边,与傅友德说:“其他的队伍也都送来了消息,汤和最早打下了阳和,始终守在那里。

李文忠进军顺畅,凡路上所遇元兵,对方皆逃,不过他写信过来说他不着急追。

他说他按照时间赶到地方即可,敌人不能始终跑,终归会停下。

而徐达那里与王保保交战,王保保同样吃了不熟悉燧发枪的亏,在大雨天中被杀溃,只带不足万人逃走。

徐达在那里也不攻打和林,只是每日派出斥候四处寻找元兵踪迹,围点打援。”

傅友德拿出来刀,在烤的牛腿上把外面一层熟的片下来,蘸蘸盐塞嘴里,咀嚼几下:“多打几次,元兵就熟悉咱们的燧发枪了,必然有应对之法。

今天打的时候,他们就趴到地上,我军根本没办法攻击,除非骑兵冲上去。”

“他们又有多少人命来熟悉?”冯胜却笑了,多打几次是熟悉了,人也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