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也回‘家’,先休息,睡醒了再洗澡,晚上吃饭,中午饿一顿。

秦王府其他人手,亦处在休息状态,即便值守的人,也打瞌睡。

赶路的时候在坚持,一旦抵达安全地带,立即承受不住。

下丘村的人倒是没那么难受,吃喝等事情比别人好,又知道车上装了啥,信心十足。

大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用蒸汽机挂上个送风筒,把头发吹干,抹上防冻护肤品,出门溜达。

主要为了看三十三头野驴,野驴跟队伍进城了,看到人并不跑,骆驼和马卸完东西去吃精料,它们跟上。

队伍中的人知道野驴的情况,任凭它们一起吃草料、喝水。

骆驼和马需要进到固定的地方,有部分状态不好的先养在城中,其他的送到城外。

野驴没有地方去,住惯了栅栏,同样围栏中,选个位置,便不走了。

眼下不好处理,是把它们抓住,还是继续放任它们?

朱闻天推一辆车,车上装膨化饲料,大家去看野驴。

准备白养一段时间,再考虑如何让野驴帮忙干活,不是驯化,是驯服。

城中不止有大明军队,亦有附近的百姓,游牧的人,他们不向北元交税,同样不会理会大明。

元朝的皇帝带人跑了,他们自己留下,等明军占下城池,他们过来换东西,想换盐、茶叶、铁器、陶管、布等日常用品。

徐达他们任凭牧民们进出城池,不过离开后会派人远远跟着,看对方是不是北元的细作。

目前为止,未曾发现有人去给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北元人报信。

深秋的时候,牧民们本应该往更南边的地方走,又担心战事,就自己割了不少草,在城外搭好帐篷,把马牛羊圈起来养。

每日把马奶、羊奶送进城换东西,这样遇到大雪的时候,他们能够带牲畜及时进城躲避。

有人胆子大,听说大明的太子和秦王过来,队伍里拉了很多东西,他们想要换。

下丘村的人刚一出去,就见到外面的军士在呵斥带来羊皮要换东西的人。

下丘村的人听对方在那里一脸急切的嚷嚷,偶尔几个字能够分析出来,显然对方说汉话不怎么流利。

“这位军士,他要换什么?”里长实在听不懂,只好问与对方交流的军士。

“是里长啊!他想换罐子,酒盅和茶杯那么大的小罐子,陶罐,换五个,用两张羊皮。”

军士显然知道下丘村的情况了,表现得很尊敬。

“换来干什么?喝酒喝茶?”里长想不通。

“说烧火,用来烧火,反正我就能听出来这个。”

军士摇头,换那么大点的东西,怎么烧火?

对方急,把一只手攥个空拳头,比划:“呼~~火,嘭!”

他说着把空心拳头的拇指和食指的位置扣在自己脸上,然后继续重复,扣在不同的地方。

“他要拔火罐啊?生病了?”小丫头猜出来了。

军士愣一下,又哇啦哇啦与对方说,对方不停地点头,一脸急切的模样。

“告诉他,把病人送过来,咱有太医。”小丫头看对方的情况,知道是亲人病了。最好是看到病人,本来只听人说症状就不行,何况听不懂。

军士继续交流,对方比划,一脸无奈之色。

“他说孩子太小,怕抱过来冻,换罐子回去自己用。”军士跟着无奈。

“让他等一下,我们跟过去看看。”里长出声。

军士那边说,大家又回到宫殿中,带了一堆东西,包括各种散剂。

车继续推着,送到那边,里长告诉养的人,先不用管,多给野驴送草,野驴每天要吃不少的草。

顺便把车上的膨化饲料给状态不好的马、骆驼、野驴吃。

说完这个事情,众人骑上马,跟着焦急的牧民去城外,牧民不时看看大家身上的包,双肩的,想知道里面有没有罐子。

大家到城外,骑马又走差不多五百来步的距离,一群帐篷扎在此地,那边有人看到这个男子,哇啦哇啦说话。

男子应付式地跟对方说两句,又急忙往前走,过了六个帐篷,他指指面前的帐篷:“我,家。”

“进,嗯!”朱闻天点头。

众人下马,一部分人站在外面,拿着枪警惕,小丫头等人钻进去,帐篷中没有玻璃,显得很暗。

里长把自己的包摘下来,从中掏出个煤油灯,擦燃根火柴把灯点着,挑挑火,帐篷里顿时亮起来。

帐篷中还有四个人,一个女子,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以及在女子怀中的小宝宝。

男子把孩子身上包的羊羔皮打开,让人看。

“荨麻疹啊?要用火罐治疗?这么小的孩子,一身,怎么弄的啊?正好,带来荨麻了,煮水,碰到荨麻容易出风团,然后它又能治疗。”

小丫头看一看,觉得懂了,这个常见。

朱闻天看一看屋子里人,给周围的人打个手势,里长伸出手放到小宝宝身上,朱闻天也放。

他缩回手,有几个少年用手把自己的嘴挡住,朱闻天同样如此。

“还有风寒,天气原因造成的,这个风团疹也应该是突然降温后刚出来的,葱豉汤加防风内服,防风和荨麻煮水外擦,先用热水擦一下,避免过敏造成呼吸道堵塞。”

“快,去取葱和豆豉,其他的这有,哦!热水,架子,小炉子。”小丫头喊人去拿东西。

外面有人骑马离开,大家等待。

男子着急,在那比划,然后抱孩子的女子用相对熟练的话说:“罐子呢?”

“哎?你说的比他好,不能拔火罐,现在碰了都会难受,是天冷了才这样?”

小丫头拒绝火罐,会害了小宝宝。

“下雪,早上就开始了,变重了,有邪气,火罐拔出去。”女子讲情况。

“不能拔,等一下,咱们有办法,咱是给太子和秦王看病的太医,我是女太医。”

小丫头把自己说成太医,一路上太子和秦王没生病。

女子眼睛亮了,转头与男子说,男子惊讶地张大嘴,又露出欣喜的神色。

两个孩子跟着眼中多了丝神采,显然给太子和秦王看病的人一定厉害,能够医治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