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抬手接到蒜:“其实陛下早已知晓,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明朝。
元朝后期时候的,是从根上烂的,所有官员就没有一个不腐败,哪怕是一个管理市场的小管,也要弄到钱,管治安的衙役更不用说。
看上去管治安的、管市场的衙役腐败是低层的,实则是上面腐败,上面清廉他们如何敢?
他们腐败的时候一手抓权、一手抓钱,两手都要抓,没有一个放松的。
另外则是商人参与其中,还是氏族、士族、世族,他们兼并土地。
钱全叫他们拿到手里,百姓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这就是贫富两极分化。
一旦出现天灾,还有某个人站出来造反,天下必然从者如云。
莫说是造反,即便外来夷人攻打元朝,百姓也要帮着夷人一起打。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咱们得想办法让百姓稍微均一点。
故此,商人的利润不能拿走太多,得给干活的人,否则商人的钱太多了,心思也就多了。”
小广说完,把手上剥好的蒜咬一口,赶紧吃串,和大蒜一起嚼,越嚼越香。
朱元璋喝口酒:“是啊!当初咱家咋那么穷?全被他们拿走了,看从和林城取回来的金银珠宝,等以后咱把它们珠宝和绫罗绸缎换成金银。
要说做人,还得是咱的义惠侯刘继祖,仁义。
商人确实应该少赚,不然他们就会欺负其他钱少的人,说不定将来还要造咱的反。
赚多少合适?如一个商人雇佣一百个人手,一个月下来赚到五百贯,给那一百个人一人几许?”
朱元璋说着问里长,他也知道不能平均分配,商人以后投入,而且商人出主意难道就不能多拿?
里长琢磨几息的工夫:“陛下,五百人一人一贯到一贯五百文就差不多了。”
“商人赚三百五十贯?他们越赚越多,岂不是要富可敌国?”
朱元璋之前还规定三十税一,现在他发现工业赚钱,商人的利润噌噌增加,怎么成呢?
别人辛苦干活,一个月拿一贯钱,每天累得要死,商人拿几百贯,吃得好、穿得好,大家岂不是都想去经商?
朱元璋看到了下丘村的发展模式,村子已经尽量控制利润,工厂的厂房却一个接一个盖起来。
每当一有钱就盖工厂,把钱花了,雇佣更多的人手,给别人发工钱。
只要停下来扩张,这些工厂每天给下丘村的钱就吓死人咧!
下丘村的买卖账单独放着,并不把钱提出来,故此村民的家中的钱看着不多,一家百十来贯。
实际不是那么算的,下丘村只要一分红,一个个村民立即人手五百多贯,包括还吃奶的小宝宝。
就这,还是村子不停给图书馆补贴的结果,那可是三千多的孩子,不,还有免费借书的。
当然,大头是自己赚了,自己占八成份子,到现在没结算,钱就给个账,自己也不查。
哎呀,按照这么算,自己至少能拿到二百多万贯,下丘村的一系列买卖都不参与跟夷人的贸易就这么有钱?
“陛下可以加税,赚得多交的税也多,不交不行,划出不同的比例。比如一年资产增加一百贯交,还是三十税一,二百贯则是三十税二,五百贯三十税三。
多少咱们得看具体情况,有的资产增加,现金少,还得发展,而且商人又提供了很多就业岗位。
到时候咱收了税,看符合某种条件,就把税退回去一部分,必须是先交后退,否则到年底都成固定资产,没钱交税了。”
里长按照学到的部分知识来讲,到现在他还没学全,只学了一点点,关于税的具体步骤和计算方式,非常复杂。
尤其是符合大明当前情况的税率变动,其中包含了退税这一项,有退税就得增加监管。
“那要如何算?呃……先不急,宜长,你说咱分红能分到二百万贯不?”朱元璋想到之前的事情。
“没有的陛下,工业区的场地不花钱,工匠要给钱,用料有成本,咱造的东西又没卖出去。
一艘船的大型蒸汽机要多少成本?农耕机多少?明年放到两湖、广东耕作用。
加上小的蒸汽机船,哦,小的有利润,往来运输东西,租赁给商人。
其他的包括运来的药材、冰块、海鲜干,全变成非现金资产了,海鲜咱没少吃。”
里长把投资的方面提一下,宫里未出钱,宫里的钱用来当发行宝钞的抵押品。
朱元璋一拍脑门:“对,忘了那么大个工厂区,原来钱挪到那边去了,嘿嘿嘿嘿!”
“由于农机给百姓用属于补贴性质,故此没有直接利润,倒是百姓家中有牲口的要在明年借给没有牲口的使唤。
今年所有的利润都要搭在建造机械设备上,明年回报的是两湖耕种地区和广州那里平原的粮食。
这个属于直接收益,给山东等地用的机械设备,能够提高亩产,借出去的大牲口同样可使其他百姓增加产量。
这个属于间接收益,毕竟整体国力增加,百姓手中余粮多了会消费,换取其他生活物资。”
里长怕朱元璋又给忘了,专门说一说今年剩啥东西,明年有什么可以拿回来。
农机管百姓要钱,百姓舍不得掏,宁愿就那么种,对于新事物,百姓、接收、认同能里差。
那东西别说收钱,若不是有宫中背书,告诉百姓免费用,百姓能站到地头说‘你要么就从我身上压过去,要么就退回去’这样的话。
如此绝对收不上来钱,交换一下,让百姓把牲口借给别人,有损失的话宫中补偿。
朱元璋略作思忖,点头:“反正钱花出去能拿回来东西就好,设备大不了坏了还能修,维修费用不高是吧?
一年多一点机械设备,咱先把山东、河南、河北、北平、关中等有平原的地方都大规模用上。
牲口还得养,不然不够的,山区设备弄不过去,全靠畜力,人拉犁有累死的呀!
咱亲眼见到过,本来就吃不饱,还要拼命耕地,人倒下后再没起来,剩下扶犁的媳妇儿和孩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