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做饭的位置烟雾缭绕,各种本地有的东西摆出来。
鲤鱼、鲫鱼、草鱼、鲢鱼、黑鱼……
还有河虾、河蚌、河螺、螃蟹……
东西从山的那边带来的,很容易捕捞,前提是工具好。
随之有不少种类的野草,野葱、野蒜、紫苏、酸的果子、酸的叶子、湖泊群湿地的蒲棒、芦苇根、东北铁线莲、水芹菜、灰蒿、苋菜、薄荷、野生花椒树叶、葶苈……
晋王府的管事在旁一样样为谢成介绍,里面有很多药材,如刺五加、刺玫果、黄木耳、水苏、二色补血草、黄芩、羊肚菌……
“谢指挥使,那个压鱼肉出油的是最开始在熟食店压鸡架的,叫铁板鸡架,把鸡架压出油来,还能做饭吃,裹一层面,看着多。
其实给时间,盐一样可以从本地提取出来,我家殿下这些全会,平日里与下丘村的人学,大本堂已经成了孩子们识字的地方。
教孩子的事情由下丘村负责,宫里的人会带着孩子到下丘村找妇人与村子的小孩子一起学习。”
这个管事的没什么官职,他就是朱棡看着顺眼的太监,也不给他提官,但出外的时候总带在身边。
包括那个现在不能生孩子的宫女,也没有官,最大的权利不是官。
“啊!啊!啊……”谢成木然地点着头,说打仗,他没问题,他打了将近二十年的仗。
换成现在的东西,他脑瓜子嗡嗡的。
不过他的视线始终放在女婿身上,朱棡与大家配合,从鱼身上往外压油,再用这油来做菜。
各种植物的味道不一样,正好当调料,酸甜苦辣咸一个不缺,有的可以压制腥味,有的则提鲜。
菜肴就是淡水的水产加上植物,炒、蒸、炸、焯、煎、炖、烧、煸、铁板……
朱樉、朱棣、朱橚三個人不去干活,这是朱棡展现手艺。
他们负责在旁边解说那菜怎么做的,为什么要放那些材料,味道、口感如何。
谢成听着,突然感觉自己可能遇到骗子,这些哪里是亲王?分明是厨子好吧!
朱闻天这边做了一个小时的菜,大量时间耗费在铁板鱼压油上了,就用鱼油来做菜。
煤也是本地有的,大的露天煤矿,除了盐,果然俱是就地取材。
而且打猎的收获并未做成菜,只挑了淡水生物,其他的野兽和禽类,今天先处理,明天再吃。
野猪肉必须泡够时间,不然腥臊味过重,吃不下去。
禽类会等晚上做成熏的,先煮后熏,给军户家中年岁大的、年岁小……就是老弱妇孺等。
包括孕妇和哺乳期的女子,她们需要营养,做点熏的改善口味,能多吃。
哺乳期的本地有药,灵芝无须多言,谁遇到都知道是好东西,人参没有,这里有丹参,可惜不能给孕妇和哺乳期的人吃。
或者给扶芳藤、看情况是否用知母,这里能找到**羊藿,与知母对应,体寒还是体热,选。
羊汤还煮着,再等等方能喝,水产和地产的菜送上,一共二十道。
用小碟子装,一人一点,剩下的给其他人分,吃多了一会儿喝不下去羊汤。
“大家尝尝!”朱棡擦着额头上的汗,示意众人看看他炒的两道菜好不好吃。
他与其他人一样,大铁锅、工兵铲,如此时间内炒两道菜已经不错啦!
小伙伴们帮忙洗菜、配菜,他只管炒。
掌勺大厨皆如是,没有说自己切菜的,耽误工夫。
南京福华楼的一律旁人负责,朱闻天今天也不管其他的,忙不过来,依靠村里人。朱棡说完话跑去洗澡,连头发一起洗,脑袋上没少冒汗。
“吃吧!”朱樉发话,别等三弟。
谢成赶忙夹菜品尝,一道河虾炒水芹菜,一道红烧黑鱼块,红烧是酸的甜的野果子野菜给配的汁。
那边还有用东北铁线莲当辣椒配菜的呢!很辣的,多吃两口甚至会赶上小米椒。
“三位殿下,这两道菜不知能否……”
谢成尝完,突然对朱樉三个人说话,又顿住。
“来不及,过来看看后,要原路回去,到时候再让二弟做,用大勺,做小炒。”
朱樉明白,谢成想让人把两道菜送回阳曲县给他家人吃。
菜的意义不同,晋王殿下,自己未来女婿亲自做的,尤其它好吃。
“这个……”谢成一副真能让晋王殿下再做饭的怀疑样子:“谢殿下,到时再看吧!”
“其实我们都会,浪费了许多食材,莫说各自王府中的人,养的狗都不吃,一次大锅炒完就看看咸不咸,不咸加水,再煮煮喂猪。”
朱棣于旁边笑着说,会做饭是练的,大锅饭最难练,受热不均匀、调料不均匀。
“对!胳膊酸疼酸疼的,现在好啦!”老五朱橚证明。
“殿下们勤勉。”谢成不知该说什么。
“长兄才厉害呢!拿大锅做蛋炒饭!”
朱橚又补充一句,满眼崇拜之色。
蛋炒饭要求更高,比红烧黑鱼块难多了,至少他炒不好,总煳。
大锅饭的火是不等人的,无法调小火,而小炒的实在不行把大勺从火上撤下来。
“太子自为典范!”谢成说的时候脑海中出现太子朱标用铁锹在大锅里炒饭的样子,好违和!
“再给我来两份,羊汤我少喝几口。”
谢成一看要分配没了,对分的人喊,他要吃女婿做的菜。
女婿会做饭,不代表会天天做,偶尔做一次,别人要受宠若惊。
朱樉示意人专门留一些三弟炒的菜,分给军户家里的人吃,尤其是生病能吃这两道菜的,告诉他们晋王殿下亲自做的。
转过头,他继续与谢成说话:“今日下丘村根本没动用其他野味,否则更好吃,但百姓一般情况弄不到飞禽走兽,不实际。
眼前的菜,百姓找食材容易,吃着香,缺少一些炊具罢了。
说明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中用处不一样,叫技术优势。”
“谢殿下教导,臣已知晓!”谢成起身抱拳作楫。
他当然知道,打仗便是如此,同样的军队和武器,不同的人指挥,胜负就不一样。
他茫然的是陛下的孩子接受的是什么教育,教做饭?大本堂显然不具备这个职能,教学的人会吗?
“咱回来了,帮我把头发吹吹,油烟太大。”
朱棡披头散发地从旁边的帐篷里出来,找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