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谭浅语气拔高了两个调,再望向窗外,确实不是她熟悉的那条路,“你怎么才跟我说。”
腹黑的某人一脸郁闷:“忙忘了,只是为了向你表达感谢,不用紧张。”
叶家的宅子坐落在热闹街市中最安静的地方,小区内禁止鸣笛,四周用两米高的高墙围起,上方还装了电网,一看就知道特备适合养老。
叶妈妈知道她今天回来,早早的起床跟家里阿姨们忙碌了大半天。借着毅坤这个借口,可以看看未来媳妇,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听见门铃响,连忙把家政阿姨拦了回去,甩了甩手上的水自己亲自去开门,连身上的围裙都没顾得上解开。
话虽那么说,可是当她站在叶家宅子大门口时,还是紧张的像是见家长一样。隔着门见到一个穿着贵气有些富态的女人乐呵呵的跑向自己,谭浅瞬间感觉更紧张了,紧紧的抓着叶声安的手。
叶家宅子的大门是遥控的,按钮就在门旁边的墙壁上,不过叶妈妈多年没亲自开过门了,自然是不知道这回事儿,愣是在拧开锁后徒手将大铁门拉开,欧式古典风格的铁门上缠了些假花,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打开。没了铁门这道障碍,叶妈妈看的更清楚了,满眼的欢喜,拉着她就往里走,把叶声安晾在了一旁。
叶声安看着她二人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将门关上,触碰到大门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看了眼步伐轻快的叶妈妈,手下又使了几份力气才推动铁门,突然有些佩服自己的妈妈。
毅坤知道她今天要来,早早的就在二楼大阳台上等着,刚一见她,就飞奔着扑向谭浅。“婶婶~”他甜声喊道。谭浅一把将他抱住,急忙捂住他的嘴。
叶妈妈的笑容僵了一秒后,又立即绽放出比先前还要开心的笑容,高兴的拍手招呼着她随便逛。
叶声安几步跟了上来,将坐在谭浅身边的毅坤提到了一边,自己坐了过去,“去写作业。”
毅坤牵着谭浅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满脸的不情愿,谭浅的心被他这张可怜巴巴的小脸打动了,刚想让叶声安别这么凶,只听见身后传来叶妈妈的声音:“听小叔的,快去写作业。”谭浅给了他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松开了他的小手。
“声安啊,带浅浅到处逛逛。”叶妈妈见谭浅坐在沙发上有些拘束,提了个建议,说完转身往厨房走去,厨房里一个优雅的女人探了个头出来,与叶妈妈相视一笑。
叶家的别墅有三层,装修是欧式古典风格,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看起来颇有些年代感。从二楼的看台往下望,正好可以看见他们从大门进来的那条路,路两边的花开了,俯视下去像一片花海。花丛中还有两个小喷泉。
叶声安拉着她的手往里间走去,边走边给她介绍:“这是我的房间,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父亲。”他的房间比他单独住所的那间卧室温馨不少,米色的墙壁上镶着几盏煤油灯的装饰,窗帘是棕色的与他床的颜色做了呼应,上方还挂着几幅油画。
“你父亲……”她拿起了桌上的摆台。
“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一不小心知道了叶声安父亲的事,谭浅抱歉的放下手中的照片。叶声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意在让她别自责。
房间往里走是间书房,书房的颜色要沉闷点,全靠几盆盆栽点缀才稍微有点生机,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阳光,叶声安走到落地窗边,找了下隐在窗帘后的窗帘遥控器。
她好奇的走向他的书架,随手拿起一本川端康成的书翻阅,“你也看小说吗?”“你认为我会看什么?”他按下按钮,两层窗帘依次打开,外面明媚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将房间内照的通亮。
“就类似于,商人如何赚钱那种的。”她说着说着,自己哈哈笑起来。第一次见叶声安就觉得他这人无趣的可以,拒绝一个那么娇嗲的女人竟然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一脸冷漠的拒绝完还拆穿她请狗仔偷拍的事。第一次跟她一起吃饭时还特别正经,熟了之后,实则闷中带着点腹黑。
她的指尖在杂志书骨上滑过,这版型的杂志她真是再熟悉不过,毕竟合作了那么多年。贴近了看着TANER杂志上面的发行时间,每个月的都有,再往上方数,她已经看见前一年的时间了。心里好奇会不会找到大前年的,一直仰着脑袋往上看去,果然有。
叶声安也看时尚杂志?更何况TANER一直做的还是女士时尚,她从中拿了一本下来。叶声安整理好窗帘,转脸想对谭浅说话,正瞧见她在翻TANER的杂志。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将她手中杂志夺下,贴上了她的唇,单手搂着她转了半圈,试图转移视线。
谭浅被一记重力压倒在书架上,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堵住。叶声安最近好像格外喜欢吻她,不分地点不分时间。
感觉到手里的书消失,她猜到他的这个吻带了些目的,一把将他推开,重新在书架上拿了本杂志,转身闪到书桌旁:“叶总在担心什么呀,是不是这堆杂志里藏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她看了眼占了两三层书架的杂志,一脸坏笑。
见骗不到她,叶声安扶额,脸上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红晕,谭浅对手里的杂志更好奇了。
“没有。”他说。
谭浅将杂志拿起来晃了晃,确定没掉出东西后,又翻了翻。早年的TANER杂志,色调以彩色为主,那会她经常被画成印第安人。看见几套熟悉的衣服,往后翻了翻,一脸惊喜的指着内页上的自己对叶声安说道:“这是我,好久前的了。”
叶声安的脸上没有波动,丝毫没有惊喜的感觉:“我知道。”
“你怎么知……”谭浅看着他从容的表情,反应过来,绕过书桌,又从书架上拿下几本杂志,这回叶声安没有拦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翻了几页,又看见自己当年那张傻乎乎的脸。不确定的又翻了几本,在看见内页里不同时期的自己后,心中一股无法形容的情愫涌了上来,鼻子微微泛酸,哽咽道,“你怎么知道这些杂志里有我?”她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你什么时候开始买的?”
叶声安向前去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毫不迟疑的说:“你跟TANER签了约后的第二个月,朋友拿着他亲手做的那期月刊给我,我看见了毕业后很多年没见过的心上人。”
这些年来,她每月去给TANER拍照,只当成一种工作,从没想过有人会通过这些杂志的照片表达着想念,一期不落,比她自己手里的杂志还要全。有些页脚已经泛黄,有了些折痕。没有相遇的那些年的喜欢,她都不曾知道。
“高中的时候我们就该认识,几年前依旧有机会认识,要是当初我妈安排的相亲对象是别人怎么办。”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叶声安脖间的喉结翻滚了几下:“不会的。”
门口响起来一阵敲门声,叶妈妈满含喜悦的声音响起:“声安啊,带着浅浅下来吃饭吧。”
闻声,谭浅报复性的将眼泪在他身上蹭了蹭,拿出化妆品给自己补妆。叶声安勾起她的下巴,“让你别看,非要看。”
谭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能想到他这么能憋,她气呼呼的走出去,想了想又转身牵住了叶声安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出去后,叶妈妈看见她眼睛通红的。有些着急:“怎么了?他欺负你?”
“磕到了。”叶声安捏了两下她的手,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叶妈妈一副虚惊一场的样子,搂着谭浅往楼下走去。毅坤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正要招手,一旁的女人按住了他的小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个女人穿着简单的舒适的qutic秋季限定款针织衫,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优雅的大气。一旁坐着毅坤的父亲,嘴角笑起来的弧度跟叶声安一样,不同的是,叶声安有两个很深的酒窝,但他老爱板着脸不爱笑。
一顿饭几乎一半的菜都夹到谭浅的碗里,她在桌下踢了踢叶声安,向他求救,那人却保持一种看好戏的态度看着她吃,好在后来见她实在吃不下去了才主动替她分担。一桌子人看着他端过她的碗,毫不讲究的吃起来,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还要属见过“大世面”的毅坤最为平静。
叶妈妈看着谭浅怎么看,怎么喜欢,拉着她从餐桌上聊到沙发上,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缝。若不是叶家大嫂提醒她该去午睡,怕是得聊到晚上。
“妈就是比较热情。”叶嫂嫂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叶声安原本还陪着她跟叶妈妈说话,中途被叶良叫进书房后就再也没出来。
“性格很开朗。”谭浅笑着说道。
“声安很喜欢你啊,”叶嫂嫂眨了眨眼,暗示她“有没有在书房发现什么?”
谭浅回想起那堆杂志,有些鼻酸的点点头。
叶嫂嫂继续说道:“他的房间不让人进,后来搬出去了,妈有次进去给毅坤拿书,一不小心看见他书桌里压着的一张女孩子的照片。”
谭浅疑惑,不是杂志吗?“照片?”
叶嫂嫂郑重的点点头:“穿着宜江高中的校服,想来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你了,可惜那时候家里变故大,公司股市暴跌又被人虎视眈眈,我老公还急需匹配的骨髓。”提到当年的那些事,她眼眸低垂,掩不住的伤感。
高中那年,他发生的事,她一点都不清楚。“那然后呢?”
“之后他带妈去公司转让了股份,妈成公司最大的股东,他在背后操持着公司。还找到了骨髓,错过了高考。之后就出国了,你们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回忆起往事只剩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