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安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谭浅的身上,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感觉被骚扰的人是他一样。谭浅看着看着没忍住笑了出来,叶声安有些郁闷:“谭浅你是没脾气吗?”

TANER在业内出了名的严格,连顾一晨跟林冉都能封杀更何况她一个刚刚步入大众视野的小模特,能接到它家的封面合作已经很荣幸了。“我是准备拍完再找他算账的,不然打扰了大家的拍摄进程,怕是TANER要把我也封杀掉。”

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叶声安被她气到。她哪是这种低眉顺眼的性格,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气他。先前倒没发现她这么会惹人生气,也没发现她这么能忍,当初怼林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保护好自己。“算了,你没受伤就好。”

谭浅心里一阵感动。叶声安如果知道她从小在军区大院里跟那群孩子疯玩的样子,估计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她无声的依靠在他胸前,装的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领口的两个扣子解开,明显一副走的很急的样子:“学长,哦不对,叶总!非常抱歉!我听完刘摄影师的陈述,立马从会议室赶了过来,我真的,我恨不得把那小子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给我个交代。”叶声安单手搂着谭浅,双腿交叠处变不惊的坐在沙发上。

先前因为林冉的事,叶声安没少给他施加压力。也正是叶声安的要求,这期的月刊才让谭浅来拍摄,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期的月刊真是一波三折,能不能如期上市还是个问题。眼瞧着他们这对如此亲密无间的动作,卡亚额头冒了层虚汗,看来谭浅在他心中分量还不轻呐。“现在立刻,我就跟他解约,把他遣送回国,在业内彻底封杀他,您看行吗叶总。毕竟谁能想到一场普通的拍摄会发生这种事,惹的大家都不痛快。”

“我觉得不够,要不走法律程序,我起诉TANER骚扰拟出一份赔偿明细。”

TANER的主要客源就是那些大款暴发户,她们不看款式只要口碑好,价格够高能把自己的有钱气息衬托出来就行。一旦被起诉,无论输赢TANER的口碑肯定会受到影响,暴发户讲究的就是门面,谁会买一个被起诉骚扰的负面时尚杂志。

卡亚掏出手绢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叶总,您……”

“我希望TANER能出面起诉,告的他没资格再来中国,最好回国后,您也能如刚才所说,彻底封杀他,我未婚妻受到了TANER的侮辱,以后不会再跟贵公司合作。”未婚妻三个字听的谭浅心头一颤,她摸了摸由于工作原因没戴戒指的那只空落落的手。

卡亚原本以为他二人的关系顶多就是圈内的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再干净点,就是男女朋友,毕竟他认识叶声安多年,一直都见他清心寡欲,没见过身边出现过什么莺莺燕燕。现在知晓了谭浅的身份后,额头上又开始出汗,难怪他会气性这么大,他连忙点头:“好的,就如叶总所说,我代表TANER再次对叶太太道歉,是我们的疏忽导致您这次拍摄非常不愉快,后续会进行赔偿。”

谭浅感觉有些过份了,特别是听见叶声安代表她说跟TANER以后不再合作的事,她觉得如果谭暮莘此刻在场,一定会用脚上10厘米的高跟鞋把他们这对踹出TANER的大厦。不过叶声安决定的事,她也顺着他心意来吧,此刻也不好福了他的面子。

这件事就算这么结束。谭浅坐在车上沉思:为什么TANER对外那么横,对叶声安这么低声下气。终究还是在车开一半的时候没忍住问道:“你到底什么身份啊。”

叶声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在美国的公司,跟他们有合作,他们是乙方。”

“我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你,只知道远东是你的,别的一无所知,你还有什么别的公司吗?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就有胆子直接踹他下.体让他痛不欲生。”

他脸上的酒窝加深,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开车没法亲嘴,吻下她的手也是可以解解馋的。“还有几十年可以用来慢慢了解彼此,我不会再让你碰到这种事。”

“你还要了解我吗?我已经这么赤.裸.裸的放在了你的面前。”谭浅两手一摊。

叶声安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满,换上一种十分宠溺的语气:“原来你喜欢直白的,那我马上就整理一份个人简历给你,余生我们干点别的好不好。”

谭浅看了他讨好的表情,笑了出来,哪有他这样的。忽然想到什么她提议道:“你要不要去见下我父母?”她下午请了假出来,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临时被加塞进晚上的拍摄组里,现在临拍戏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带他见见父母。婚都求了,都在外人面前被喊未婚妻了,家里人却还不知道呢。

“早就想去了。”

他将车开到商场里,迫不及待的拉着谭浅替他选购伴手礼,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伯父喜欢什么?”

谭爸爸的喜好不外露,几乎从小到大没见他对某一事物特别的有好感,也没见他珍藏过什么名贵物品,若问喜欢什么,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喜欢我妈妈,你把我妈妈哄好就行了,我妈妈喜欢旗袍,她穿旗袍特别好看。”

恰巧他知道这家商场里有间旗袍店做工特别好,叶妈妈生日时他还买过一条。

店里的旗袍种类众多,颜色也多到挑花了眼,两人在店里逛了有一会了也没选出一件叶声安满意的,他看来看去都觉得有些小家子气,当初给自家妈妈挑旗袍时都没这么仔细。

谭浅揉了揉眼催促他:“快点啊,我晚上还要拍戏。”

叶声安这才挑了件黑底,牡丹花纹的旗袍,走到谭浅面前,眉头微皱,单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这件怎么样?颜色大气。”

看见他又皱眉,谭浅走上前去,伸手抹平了他皱起的眉头:“我不喜欢你皱眉,无论是思考还是吃醋的时候。”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她说完,绕到他身后推着他往收银台方向走去。

心里一阵喜悦,叶声安脸上的酒窝加深,一个大弧度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谭浅看着他这张柔和的脸,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窝:“等下见到我爸妈,你会不会紧张?”

叶声安坦坦****,态度诚恳:“会。”

车开到谭家大门口时,谭妈妈正在给客厅的花草浇水,秋季不易生长,浇再多水只能维持生命,叶子该落的还是得落。谭妈妈是个感性的人,看着逐渐枯黄的叶子,心里有些感触,自然是没听见谭浅在外敲门的声音。

谭家小院的门是白色的栅栏,半人高。见没人出来给他们开门,谭浅伸手打开了院门,直接带着叶声安走进去。小院儿的门直通向厨房,谭家别墅的厨房是开放式的,老人家用起来也宽敞。

叶声安大步向前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出了层密汗。虽然脸上风平浪静的,丝毫看不出紧张,但心底早已波涛汹涌。

“我妈妈很好相处,跟伯母的性格差不多,爸爸看起来有点凶,当兵的嘛,都比较有威严,家里的阿姨雇了几十年了,很亲切。”她挽着他的手臂,替他拎着几样别的伴手礼,给他讲家里的事,试图让他不要紧张。这种感觉她前两天可是实实在在体会过,非常能理解叶声安的感受。

正想踮起脚在他的唇边留个吻,让他放松一下。一声干咳在背后响起,她尴尬的站在原地,不敢转身,叶声安将她拉到身后,礼貌的说道:“伯父好,我是谭浅的男朋友。叶声安,这是给您的礼物。”

他将手中的伴手礼递了上去,谭爸爸看了一眼大盒小盒的包装,又看着叶声安,不说话,不行动。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叶声安坦然的面对谭爸爸如炬的目光,没有示弱的样子。打破僵局的还是听见动静,跑来查看的谭妈妈。

“谢谢啊,早就想见你了,”她接下叶声安的礼物,热情的带着他们往客厅走“上次就跟浅浅说,让你有空来家里做客,怎么这个点过来啊?”

谭浅从他身后冒出来,对着谭妈妈吐了个舌头。

“哼,这个点有空呗。”谭爸爸打断她的话,话里话外带着刺。

谭浅不乐意了,明明人家叶声安表现的很有家教,他怎么能这样挑刺,让人觉得她家人粗鲁,“是我刚跑完行程,被我耽误了时间。”

被自己的亲女儿这么怼,谭爸爸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胳膊肘往哪拐?”

见他二人大有要吵架的趋势,叶声安急忙打断:“这个点确实有些打扰,晚辈下次一定早点来。”

谭妈妈将谭爸爸推到一边,对叶声安温柔的说:“伯父没有坏心,你要理解一个父亲见自己女儿带男孩子回家的感受,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就懂了。”

谭妈妈这句话一语成鉴,他确实在后来感受到谭爸爸此刻的心情,甚至看见自己女儿被男孩子载走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绞痛。

想要带走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叶声安认可的嗯了一声,他还是重新想办法讨谭爸爸欢心,过了他这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