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门。

陈兵继续盯着六根问:“你们当时一共几个人?”

“黑乎乎的看不清,七八个人总是有的。”

“是谁把花寡妇的衣服扯碎的?”

“应该是傻头带了两人动的手,他最靠前。”

陈兵终于没拦住慕容杰和黄俊,两人冲上去劈头盖脸地对着六根一顿踹。

站在角落里的中年儒生,只面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傻头的头很圆很大,按说应该脑量大,人聪明才对,怎么会被人叫傻头呢?

“你住在前街,怎么会听到阚老七家的喊声?”

陈兵盯着他的大头问道。

傻头的眼珠子从陈兵处转到中年儒生处,来回转动几次后,才回答。

“正好那天俺在老七家附近玩。”

“玩什么?在哪里玩?几个人?都是谁?”

陈兵一顿输出,让傻头不停地转眼珠子。

此时中年儒生主动开了口。

“陈大人,这个可以动动手段吧?”

陈兵点头:“嗯,我看行,这小子欠揍,来人,大刑伺候!”

一个捕快还真带了拶子,掏出来跟小顺两人给傻头套在指头上,拉紧,静等陈兵发令。

陈兵仔细观察着傻头,见他虽然面带紧张,却并不甚惧怕。

遂摆手道:“这个玩意儿收拾女子可以,对上这种顽固汉子怎么行。”

中年儒生不解地问道:“陈大人怎讲?”

陈兵笑道:“去抓几只老鼠过来,放进这小子的裤裆里,老鼠饿极时便好看了。”

这样的方法不用去做,只想象一下便令人浑身发寒。

傻头起初并不在意,等几个捕快提了抓到的老鼠进来时,看着老鼠龇牙咧嘴吱吱乱叫的样子,顿时额头开始冒汗。

捕快摁住傻头,解开他的裤腰,提了老鼠往里就塞。

傻头终于抗不住了,大声哀嚎:“啊呀,大人啊,俺招了,招了呀...”

陈兵举手让捕快们停止动作,冷冷地盯着傻头。

“原来是个没种的货色。”

傻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俺再不说可就真没种了。”

“说实话吧。”

“那天是老七的婆娘让俺待在她家附近候着的,说听到她的喊叫就冲进去拿人,事后给俺五贯铜钱。”

“阚李氏的菜刀是怎么回事?”

“阚李氏?”

“就是花寡妇。”

“哦,是俺让小兄弟去她家偷来的。”

“偷来菜刀给了谁?”

“老七婆娘。”

陈兵并没放松,逼近傻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谁杀的阚老七?”

傻头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大力摇头道:“俺不知道,冲进老七家里就看见花寡妇满身的血。”

让他签字画押后,暂时寻了处空房关押起来。

中年儒生见屋子里只有陈兵时,拱手施礼。

“大人果然睿智,在下佩服!”

陈兵摆手:“别忙着点赞,凶手还没找到呢。”

中年儒生虽然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仍然赞叹不已。

陈兵琢磨片刻后,喊来大牛和小顺。

“主角该出场了,去带阚老七的老婆过来。”

这活适合慕容杰和黄俊,两人抢着冲出了屋门。

此时,天色开始发亮,陈兵等人一夜未眠,因他的断案精彩频出,令其他人都十分兴奋,根本没有半丝睡意,都急于看最后的结果。

阚家大宅中,阚老也早早起了床,站在廊前正端了漱口茶水,听着手下人的报告。

半晌后,阚老阴沉着脸,瞪着渐渐发白的天空,喃喃自语。

“没想到,这陈武家的二小子,竟然有如此能耐,倒让老夫走了眼,不简单啊。”

他嘴里含了半口茶水,咕哝着,站在下首的人也没听清他说啥。

大体觉得是被那几个捕快惹得不高兴了。

“阚老,就让小的找几个人做了那劳什子捕头。”

阚老摇头吐了茶水:“现如今不比往日,老二在京中不受官家待见,明面上不能做得太过,且再看看。”

心下有些郁闷,自己跟随老种经略相公戎马大半生,官至参将。

如今老种经略相公恩准告老还乡,却受制于王梓那小儿。

此时,一个家人匆匆走进来,轻声禀告。

“老爷,那捕头要抓七娘过堂。”

阚老愣了下,这么快么?

正愣怔间,从里屋走出一个女子,只穿了白色的裤褂,显得长臂细腰,两条腿笔直。

黑色长发散在腰际,脸色红中微黑却线条硬朗。

“爷,就让妾身去会会那小捕头,看他能把俺如何?”

“不可乱了方寸,且稍待。”

那女子冷哼道:“让你们尽快结果了那花寡妇,怎会留下这等麻烦。”

廊下站着的汉子躬身道:“七娘赎罪,岂料那花寡妇命硬的很,只剩了一口气,愣是缓了过来。”

阚老摇头道:“不怪阚栋,是老朽想让你出口气,留她点天灯用,谁知...”

“爷就不该跟那小捕头啰嗦。”

七娘似怨似嗔。

“那王梓岂是良善之辈?他想让这个愣头青,在此弄出点子事,好趁机搞垮阚家,应该是得了京中的信儿。”

“京中形势有那么糟糕吗?”

“伴君如伴虎,诚不我欺。”

阚老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叹息连声。

“妾身给老爷添烦了,就让俺去会会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捕头,看他能否奈何得了老娘。”

七娘倒也干脆利落,说完转身回了里屋去换衣服。

阚老并未多说,只撂一句:“压压你的性子,一切有我呢”。

在陈兵的想象中,那阚老七的婆娘应该是面生横肉,体态肥硕的泼辣悍妇模样。

岂知一见,大生怪异。

这婆娘身材细长,腿长臂长,脸上线条硬朗明晰,给人精明干练的印象。

七娘进了屋子,先是瞥了眼站在角落里的中年儒生,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木凳上,一脸挑衅地看着陈兵。

陈兵也不啰嗦,直接道:“我来给你丈夫被杀一案做个论述。”

“你说。”

“阚老七觊觎花寡妇的美貌,时常送些财物给她,并动手动脚。”

见七娘没有反驳,陈兵继续道:“这引起了你的不满,怀恨在心,所以就做好了这个局,借这次阚老七要图谋花寡妇身子的机会,用偷来的菜刀,砍死阚老七,安排好人手拿住前来取财物的花寡妇。”

“呵呵呵...”七娘虽有笑声却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