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缓缓退出大门口,看来这个门是进不去。
四处看了看,还有好几个门,都去试试,还就不信了,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老子给打死?
他又开始往另一个红色大门里探头探脑地走。
还是这个好,都进去了十几丈的距离,竟然没有出现一个人。
其间有个两个小丫鬟匆匆走过,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便将他无视了。
陈兵抬手想打个招呼,还没等开口,人家已经走远了。
没办法,继续往前走吧。
他来到第一个小门前,见同样是朱红色的木门,只是小了不少。
伸手推了推虚掩的木门,探头进去扫了一眼。
里面不同于外面的空旷整齐,不大的庭院里种了许多花草,还有鱼池。
院子里有两个丫鬟正在忙活着,修剪花枝,清理地面。
一个丫鬟猛然抬头看到了陈兵,吓了一跳,手里的扫帚都扔了。
“哎!你...你是谁?”
陈兵连忙摇手:“我只是来问个路,别害怕,不是坏人。”
他见两个小丫鬟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就跟哄孩子般说话。
“你怎么进来的?”
两个丫鬟停止了手里的活计,好奇地看着陈兵。
“这个院子住的是哪位贵人?”
陈兵答非所问地说。
两个丫鬟闭了嘴,互相看着对方,都不说话。
“谁回答我就给谁买糖吃。”
陈兵继续**。
“是申妃娘娘。”
一个丫鬟嘴快。
陈兵立刻从怀里摸出块散碎银子,往前一递:“来,真乖,拿去买糖吃哈。”
小丫鬟迟疑了一下,试探着伸过手去接银子。
陈兵笑着把银子放到她的小手里。
“放心吧,哥哥真不是坏人...”
他说着话一扭头,发现院子里有一簇盛开的月季花,而花的后面正站了一位容貌美丽的女子。
她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兵的表演。
“哎呀,这位娘娘真是人面月季相映红啊,人比花更美。”
陈兵连忙奉承起来。
两个小丫鬟立刻垂头各自去忙手里的活计。
“你是何人?怎么进到这里的?”
美貌女子心里很是诧异,这里面除了宫女太监,就是那几个全身盔甲的带刀侍卫,很少有这种打扮的男子进入这里,是不想要命了吗?
“提刑司陈兵,敢问可是申妃娘娘?”
“娘娘不敢当,奴家充仪申观音。”
陈兵根本弄不明白这宫里的级别称谓,既然找到一个皇上的嫔妃,好歹也能知道的事多一些吧。
“娘娘可知这宫里发生了什么异常?”
申观音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呆了一会儿。
“没有呀,都如往常一般,陈大人可知道,男子进入这里,该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陈兵见她不像装出来的,便拱手施礼。
“那下官告退便是。”
申观音摇头叹道:“哪里会如此容易,恐怕来得去不得了。”
随着她的话音,门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一群灰衣太监,手里提着棍棒冲进了院子。
七八个太监都差不多的样子,脸上略显苍白,身体瘦削,好像营养不良一样,但动作却十分利索。
他们将陈兵围在中间,本来不大的院子顿时拥挤起来。
站在院门口的太监往两旁一闪,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处。
长脸,阴鸷,眼睛狭长,双手背在身后,薄薄的嘴唇紧抿着。
“申充仪,此乃何人?”
申观音摇摇头:“不知道。”
“既然如此,拖到后花园杖毙。”
中年太监说完,扭身就走。
申观音眼睛里露出惋惜之意,如此一个干净阳光的年轻官员,因为误闯禁地,就此殒命。
她进宫近五年了,头一次遇到这种让她心下不忍的事情。
那个小丫鬟也攥紧了手里的银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兵。
她不明白,就这样一个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大哥哥,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打死呢?
陈兵心里也在算计,老子被赵哥弄过来查案,结果弄成了这个状态。
也没人告诉老子这些规矩啊。
再看看四周的太监,一个个阴鸷压抑,犹如地狱中冒出的厉鬼,看着就令人讨厌。
七八个太监各自站位,无声无息,距离陈兵最近的两个太监,突然扬起手里的短棍向陈兵砸过来。
陈兵从他们的动作和棍子的速度上,判断出这些太监还是有些功底的。
可能是常常这样打人,习惯成自然。
他往后稍退半步,身体自然扭动,手里的沉默刹那间出鞘,根本未经大脑,防守反击的动作已经做出。
两个太监的短棍落空,人却因前冲的惯性,未能刹住,一左一右同时一头扎到了地上。
后面的太监们只等两人打倒对手后,就可跟着一顿乱棍,再拖了走。
谁知扎到地上的两个太监却不再起身,只在地上胡乱蹬着腿,翻动着身子。
众人正疑惑间,就看到了两人身下沁出的鲜血。
顿时大惊失色,从来没人敢在宫内动刀杀人,这个年轻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不过,也没看到他动手啊?
惊异间,后面的太监不再往前凑,只互相探视着。
尽管他们犹如活在地狱中,却也十分惜命,对于不可知的危险,谁也不敢冒险上前。
申观音呆住了,从来惩罚人犯,都是拖到无人处,或者一顿狠揍,或者乱棍打死,都不会当着她们这些嫔妃的面干这种活。
可今天她开了眼,见识到了杀人的场面。
无声无息,干净利索的两刀,虽然她并没有看到陈兵动刀,但从场面上就能脑补出杀人的画面。
一院子的人都无声地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中年太监负着手下完命令,转身走了四五步,却没有听到该有的惨叫声。
嗯?这事有些怪异。
想回头去看看,但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得站住,等待有人过来报告情况。
可他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仍然无人出来,小院里也毫无动静。
暗骂一声,扭转身子回到小院门口,阴沉着脸。
只片刻间,他那阴沉的脸便成了惊愕。
院子里的人都还傻傻地站在那里,青砖铺就的地上,已经流满了鲜血。
他比任何人都感到吃惊,因为深知此处的规矩,哪里会有人敢在此撒野。
皇宫大内啊,皇室的尊严可都在此地。
这小子敢在此动刀杀人,夷灭九族都是最轻的惩罚。
抬头去看陈兵,见他正一脸的迷茫。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