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将手中的丝绦折成双股,然后一圈一圈慢慢盘成一团,中间露出两个洞。

“贫道先让你们看一遍,然后再做选择。”

伸手指了指丝绦盘起的两个洞。

“你们用一根筷子,随便插入其中一个孔洞,如果贫道拉开丝绦,筷子套入其中时,便是你们赢。”

三人听得不甚明白,中年书生探手拿起一根筷子,选了一个孔洞插进去。

“你且拉开看看。”

老道士抓住丝绦一头,往外一拉。

随着丝绦一圈一圈打开,最后丝绦慢慢从筷子一旁滑过,中年书生的筷子并未插到折起的丝绦中。

“要不要再试一次?”

“可以吗?”

“当然。”

中年书生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没有插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丝绦,在老道士手中慢慢盘起。

老道士笑问:“还要再试一次吗?”

中年书生咬牙摇头:“来吧,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他说着话,拿起筷子,慎重地插入一个孔洞。

“开吧。”

随着丝绦慢慢抽开,三人紧张地盯着筷子边的丝绦扣,又缓缓滑过了筷子,被抽离出去。

三个人茫然地互相看着对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连站在老道士身后的小道童,也一脸懵逼。

中年书生不服:“咱俩换个庄,我来拉你来插如何。”

“随你。”

中年书生小心地将丝绦盘起来,露出中间两个孔洞,然后示意老道士动手插筷子。

老道士随手将筷子插进一个孔洞:“开吧。”

中年书生慢慢将丝绦拉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道士的筷子正正插中了丝绦扣,丝绦没有拉出去。

中年书生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众人都懵了,看着桌子上的丝绦发呆。

怎么看怎么是一条普通的腰带,可怎么就玩出了花样呢?

呆了半晌,年轻公子对老道士说:“老神仙,可否借在下一观?”

老道士随手将丝绦往前一递:“随你去看。”

三人拿了丝绦,来到另一桌上,开始用心研究起来。

小道童悄悄问:“老大,怎么回事?”

老道士轻轻摆摆手:“该走了,此事有问题。”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小道童还不忘捡起桌子上的玉璧,急忙跟着老道士走了。

而那三个家伙还在聚精会神地研究如何套中丝绦扣,正一遍一遍的演示着。

老道士带了小道童,在昏暗的街道上穿梭,过了两条小巷后,甩脱了身后的尾巴,又翻了一道墙,才悄悄回到慕容家的弃宅中。

老道士回到屋子里,拽掉了胡须,洗干净脸,坐在桌子前翻看着之前收集到的碎片信息。

慕容杰和黄俊听到有人回来,连忙进来查看。

见陈兵坐在桌前发呆,便凑上来。

“老大,如何了?”

陈兵叹了口气:“此案判断有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道。”

陈兵也有些茫然,据他观察,那年轻公子姜无绵所说并非谎言,也符合逻辑。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思来想去弄不明白,慕容杰见他入神,不便打扰便拉了黄俊退了出去。

陈兵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便起身出去透透气。

宅院里很安静,陈兵很奇怪,那四个家伙跑哪去了?

转了一个长廊,出现一个月洞门,里面是一所小院子,花草不多,却很雅致。

站在门口隐隐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陈兵慢慢走了进去。

轻轻推开花格子门,迎面是一个客厅,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

慕容杰黄俊小顺还有大牛,四个货正凑在一起,头对着头,撅着腚向外,不知在干什么。

陈兵悄悄凑近了去看。

这一看差点让他笑喷出来。

只见四个人凑在桌子前,聚精会神地盯着一根腰带,小顺正盘着腰带,慕容杰手拿一根筷子,选择着两个腰带圈出的孔洞。

摇摇头,陈兵转身出了屋子,仰头看着天上的点点星辰,觉得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朱家庄园里只有两方人,朱家的家人和姜无绵一伙人。

难道姜无绵退走后,再次出现了第三个人?

那朱小娥不应该不知道。

现在朱小娥认定了凶手是姜无绵,而不论从逻辑上还是他自己的叙述,都能说明,他没有杀人的动机。

朱小娥是受害者,她会撒谎吗?

咦,陈兵忽然想起来,朱小娥说他哥哥朱小松与姜无绵起了争执,用刀砍断了姜无绵手下的一只手,那么这个手下应该没死。

陈兵一拍手,同时惊动了屋子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四个人。

“你们现在就出去,去找那个被朱小松砍断手的人,他是姜无绵的手下,打听到他的下落,应该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四个人走的时候,陈兵一再叮嘱,一是注意那个断手的人,半年之前,或者是姜无绵的护卫,或者是他的江湖朋友,家里的仆人等等,凡是半年前被人砍断了手的,都要仔细调查。

二是注意安全,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互相随时通信,以便救援。

尽管是慕容杰的地头,结果还是啥也没打听到。

两天后,五个人聚在一起,四个人都盯着陈兵,等待他的决断。

陈兵独自沉思,很可能是自己的思路错了,按说姜无绵身边的人断了一只手,应该不难打听到,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那么,就是朱小娥在撒谎?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扼制不住地疯长,从朱小娥说话时,那大眼珠子乱转的情形,到她所叙述案发时的状况,现在想想,破绽不少。

正琢磨的入神,慕容杰忍不住问道:“老大,咱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兵抬头环顾了一圈。

“从这几天调查的情况看,咱们的重点放错了位置。”

“然后呢?”

“咱们该回去了。”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忽然就听到窗外有人说了一句。

“恐怕你们回不去了。”

众人大惊,这里只有他们五个人居住,进出都十分小心,一般都是翻墙而入,从不走正门。

陈兵明白,他们进出的太频繁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