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即一怔,搞了半天,原来这才是皇上的目的,这让众人都有些侧目。
左相李铨蹙了蹙眉,本想出来反对,他觉得像刘临如此才能,去当驸马真是浪费了。
但他想了下,还是放弃了,他看向刘临,倒要看看刘临要怎么选择。
其他官员们也纷纷看向刘临,此时的刘临也是一脸的懵逼。
对于茂德公主,他自然是没有什么能挑剔的。说是大虞第一美女绝不为过,虞福金那样的绝色女子,当然是无数男人都梦想着娶过门的最佳选择。
甚至之前虞福金送他玉佩时,他也有心动过。
但大虞律法如此,他只要娶了公主,仕途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以后就只能将软饭吃到底了,虽然能享受到无上的荣华富贵,但仕途也再与他无任何关系。
刘临看向虞佶,看着对方眼中的得意之色,顿时就明白了对方今日在朝会上提出要让他当驸马的意图,这是完全不给他任何选择的机会啊!
“这老阴比,原来也是这般阴的嘛?”刘临心里叹了口气,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种被操纵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而刘维听到皇帝的话,却是心情有些复杂。
刘临如果真娶了公主,驸马虽然不能再参与朝政,但至少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宰相也得给几分颜面,对他刘家来说,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再加上刘临那神乎其神的医术,未来肯定会有大把的官员巴结他。
但刘临在北方展现出来的才能,还是让他在刘临身上看到了无限可能。
毕竟只有实打实的权利,才是最实在的。
他目光看向刘临,一时之间也很好奇刘临会如何选择。
就在众官员们刚要附和虞佶,恭喜刘临的时候,只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然后将一份奏折递给了近侍太监。
众人都注意到了小太监,纷纷看过去,到嘴的话也先咽了回去。
近侍太监将折子递给了虞佶,虞佶一脸不悦,皱了皱眉,还是打开了,只是看了几眼,他脸色顿时大变,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见状,下面百官无不心神一凛,都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让皇帝如此愤怒。
“废物!真是废物到家了!”
虞佶看完折子,“啪”的一声将折子砸到百官面前:“看看吧,这就是你们推荐去川蜀搞实验的状元郎,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众人一惊,右相胡京弯腰捡起了折子,翻开一看,也是脸色大变。
“胡大人?”
李铨看向胡京,胡京顺势将折子递给了李铨,李铨打开看了一眼,也是眉头紧皱。
原来是谭荣在川蜀捅了大篓子,引得川蜀所有士绅大族集体反抗,不但砸了顾家在川蜀的所有工坊,更是扬言要杀了谭荣,谭荣被吓得屁滚尿流,逃出了川蜀。
好好的一件事,竟然被谭荣搞成这个样子,别说虞佶愤怒,朝中大员们看到折子内容时,也是怒不可遏,这可是能让国库充盈起来,能让大虞强大起来的大好机会啊!
是的,这段时间北方两府一下上交了两百多万两税银,北方从需要朝廷赈灾赈粮到反向给朝廷上交两百多万两税银,刘临只用了近三个月时间,这要是所有州府都如北方大同和析津两府一般,三个月就能上交两百多万税银,大虞国库何愁没有银子?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期待着川蜀传来好消息,然后皇帝虞佶就正式下旨全国推广工商发展。
但等来的却是这等荒谬事情,怎么不让他们愤怒?
“陛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臣怀疑怕是有奸人从中作梗,才使得谭状元的计划无法施行下去!”
便在这时,户部侍郎崔木出来替谭荣开脱。
没办法,他原本是不想管这事的,但无奈顶头上司谭乾一直给他打眼色,他要是不出来说句话,怕是会有小鞋穿了。
“陛下,臣教子无方,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为了给儿子减轻罪行,谭乾以退为进,砰的一下跪下,承担了责任。
虞佶看着跪地求罚的谭乾,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他的确很是生气。
一是谭荣是他钦定的状元,他还是很看好谭荣的。
二呢,北方的形势一片大好,刘临的方法又是公开的,他没有藏私,就算换头猪去川蜀,也能依葫芦画样,学个七七八八。
但谭荣可是状元,不但没有将事情做好,竟然埋下了隐患,怎不让他生气?
“陛下,川蜀士绅竟然要围杀朝廷命官,这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臣以为,当抄家灭族!”
便在这时,胡京终于上前,岔开了话题。
谭乾一系是他这一系的官员,此时谭荣犯了这么大的错,他的确是要帮衬一二。
否则可能谭乾尚书之位要不保了。
“陛下,臣也觉得胡相说得有理,川蜀士绅这是公然造反,当诛之!”
“臣附议!”
“臣附议!”
胡京一开口,顿时他这一派系的官员们也纷纷附和起来,都将责任推到了川蜀士绅身上。
李铨等一派的官员们见状,倒也没有反对。
在他们看来,谭荣再怎么无能,也是朝廷命官,而川蜀士绅们竟然敢追杀谭荣,这的确和造反无异。
“陛下,臣以为这其中可能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而且,川蜀知府韩兴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事,臣以为当派人再了解具体情况再作定夺为好。”
李铨虽然没有反对胡京等人的话,但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随即也是他这一派系的官员们纷纷表态支持李铨。
刘临默默看着这一切,顿时就明白了这朝堂上的派系,他暗暗记住了哪个官员是左相派的,哪个官员是右相派的。
自古朝堂斗争就没有断过,这大虞朝虽然和他不在同一个时空,但这派系斗争也是存在的,而且还是如此的明目张胆。
龙椅上的虞佶见众人都有意引开谭荣过失的话题,心里也只能叹一口气,将心里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大虞士大夫与皇家共治天下,有时候他这个皇帝也是做不了主的。
他已经看出来了,胡京等人是要力保谭荣了,他要是直接拿下谭荣,拿下谭乾,怕是要引来胡京一派的官员强烈反弹。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无力感。
他目光又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刘临,此时的刘临还没有站队,在整个朝堂中,算是纯净的。
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将刘临培养成一个最纯粹的,只忠于他虞家的重臣!
那么,想要做到这点,那就得特意为刘临一人改律法!
想到这里,虞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他看向李铨,点头道:“李卿说的有理,必须派人先去川蜀将这事调查清楚。
但不管结果如何,川蜀的烂摊子都必须要解决,工商推广之事也不能停止。”
虞佶已经看到了工商之利,自然是要大力推广工商业的,这点朝中不少大臣也都很是赞同。
毕竟北方就是最好的例子。
“陛下说的是,臣以为监察御史刘临在北方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经验,此次派他去接管川蜀工商业的推广发展才为最佳人选。”
李铨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刘临,终究还是觉得刘临当了驸马有些可惜了,就算要当驸马,也应当多为朝廷效点力后再去当。
“臣也以为川蜀之乱局非刘大人能解决。”
一直关注刘临的工部尚书孙广也站出来推荐刘临。
他能从刘临那微小的神情变化中判断出,刘临是不愿娶公主当驸马的。
他看得出来,刘临心有大志,有抱负,肯定不愿被束缚在驸马府碌碌无为过一生。
而有求于刘临的孙广,自然不会放过这种与刘临拉近关系的机会。
再说了,他也是李铨一派的官员,出来赞同李铨的观点也是他应该做的。
“陛下,臣以为李大人之言有些不妥,既然监察御史刘临即将迎娶公主,自是不便再参与朝堂之事,这对刘驸马名声也不好。”
胡京却是站出来唱反调。
显然他是极希望看到刘临迎娶公主,成为皇帝的乘龙快婿的。
刘临不管是治理地方的能力,还是那神乎其神的医术,都让胡京感到震惊,他可以预见,他这一派的年轻官员中,没人会是刘临的对手。
刘临能被他拉拢还好,但如果刘临站到了李铨那边,那未来刘临必是李铨那派的极佳助力,甚至是其领军人物。
所以,只要让刘临去当了驸马,远离朝堂,那他们两派之间的局面就不会轻易被打破。
“雾草,这老阴比,小爷我没有得罪他吧,就这么不希望看到小爷我继续在朝堂上搅动风云?”
刘临看向胡京,心里顿时很是不爽。
不过为了自己的仕途能走得更远点,刘临还是要力争一下。
他出列,向虞佶拱了拱手,朗声道:“陛下,臣虽不才,但却有信力和能力解决川蜀之事,给臣两个月时间,臣不但能将川蜀的工商业发展成北方那样,同时也能解决好士绅大族们叛乱的事情!”
不给众人反派的机会,闻言,虞佶脸露喜色,一锤定音道:“好,爱卿不愧是朕看好奇才,等调查的消息传回来,年关过后,朕便派五千禁卫军配合刘卿前往川蜀,平定士绅之乱!”
见虞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刘临处理此事,胡京等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川蜀之乱可是他们这一派的谭荣惹出来的,这个时候,不管是李铨,还是皇帝,都不可能再让他这一派的官员去处理此事。
倒是李铨见皇帝如此果决就让刘临来处理此事,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让他准备好的说辞也咽了回去。
他自然不知道,为了牵制他与胡京,虞佶已经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为刘临特意改律法,让刘临不但能娶公主,还能参与朝堂之事。
要是他知道虞佶这个大胆的想法,自然就会想着帮刘临一把了。
“多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见皇帝答应,刘临也是心里一喜。
此去川蜀,只要他将川蜀之事再解决,便又是立了大功,到时候怕是要封他个五品官了。
而且在川蜀他也能制造一些机会在川蜀呆个一两年,皇上自然不会再想着将公主嫁给他让他回朝当驸马之事,等公主下嫁后,他再回朝,那时候便能一展才华,平步青云。
毕竟此时的茂德公主好像也十六岁了,按大虞风俗,女子十四岁后便能成婚,十八岁还没成婚的,就是老姑娘了呢。
作为皇室公主,不管是皇家还是大臣们,都不可能让公主十八岁后再成亲的。
心里有了打算,刘临的心情也是极好。
接下来,皇帝虞佶让都察院左都御史范丞安排人去川蜀调查川蜀情况之后便下了朝。
“刘小友,等等!”
就在刘临向自己马车走去,准备回去补个觉再来上值时,就听到身后传来孙广的声音。
之前在朝堂上孙广也出来推荐他去处理川蜀之事,这是向他传递善意之举,他自然明白。
“孙大人。”
刘临回头,看着急匆匆而来的孙广,脸上露出和悦的微笑。
“刘小友若不嫌弃,却可叫我一声孙老哥即可。”孙广笑道,极力拉近与刘近的关系。
“这怎么敢,孙大人这是要折杀小子我啊。”
刘临装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虽然他能猜到孙广肯定是有事求他,但孙广可是正三品大员,比他高了足足六品,这差距不可谓不大,而初来乍到的他,面对这些官场老油条,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
再说了,这孙广可是李相一派的官员,此时来与他交好,说不定也是想拉他站队李铨。
对于刘临来说,此时的他还不想站队。
“哈哈,那本官便称呼你刘神医吧。”
见刘临太过小心谨慎,孙广笑了笑,说出了他的目的:“刘神医,本官有个不情之请,家母身患疾病,这两年一直受疾病折磨,本官痛心,却一直找不到神医为其医治,还请刘神医能出手,帮家母解除身上的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