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全先打电话给邹小永:“说老实话!不准撒谎!户口,到底能不能办?”
邹小永:“当然!一……定。”
“那么好,你立马来我这儿。”
一个小时后,邹小永赶到。见到魏尚全,首先重复他说了一百遍的话:“你知道,我可干了6 年公安!我公安有人啊!况且,我岳父那也没得说,板儿成……”
“行了行了,我耳朵都打茧子了,你还是来实的吧!”魏尚全拿出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姓名刘国红以及年龄、性别等自然情况,递给邹小永,“先把这个给办了,这是我老乡的一个孩子,准备来北京上学,最好快点!”
邹小永接过纸条,看了看,塞进衣兜,说:“让他把钱准备好了,一听到消息,立时得送钱。”
“多少钱?”
“至少也得2 万。”
邹小永一走,魏尚全立即通知老乡送钱,老乡很快送来了3.5 万。魏尚全立刻打电话给邹小永:“钱已经送来了,就看你的了!”
邹小永一听,急了,抓瞎了。因为这件事情他根本办不了,又不好收回说出的话,尤其听说钱已经送来了,他又特别想得到那笔钱。怎么办?他没有任何办法。
魏尚全一直在跟陆英打得火热,并且两人的关系迅速升级,特别是老乡送来3.5 万办户口的钱后,他又领着陆英进餐厅、去舞厅,风风火火地玩疯了。
陆英又一次向他提起户口和结婚的事,他还是用话搪塞她。一是邹小永到底能不能办,他心里没底;二是他没有足够的钱办这个事;三是他根本不想尽快办成,目的是以这个理由可以继续钩住她。至于结婚的事,他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根本没有离婚的打算。因为他心里明白,不要说真的离婚,即使传出这类风声,他也会一败涂地,彻底完蛋,落到那个地步,不要说留不住陆英,他将一无所有!所以他与陆英,除了及时行乐,寻求一种野性的刺激之外,什么也没有。他不想为她做任何事。
然而陆英那里还在做着自己的美梦。她根本想不到魏尚全圈套之后的悲剧结果。
一周后,魏尚全给邹小永打电话,问办户口的事到了什么程度。这可把邹小永逼上了绝路,他成了热锅蚂蚁。可是他还在死死地扛着,打肿脸充胖子:“我在跑手续,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就在邹小永走投无路,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从街贩子里认识了一个专造假证的人。他出价300 元,“克隆”了一个老式户口簿。上面写着刘国红的名字、自然情况,还有各种戳记、印鉴等。
邹小永赶到魏尚全那里,受到了连声称赞,并得到了1.5 万元的好处费。
从此,邹小永走上了这条“克隆敛财”之路,与魏尚全相互勾结,一发不可收,仅仅10 天就办出了20 来份假户口,几十万元巨款流进了他们的口袋。
终于有一天,邹小永“克隆”制假的事被魏尚全知道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他知道自己在这条贼船上已经染指太重,再也无法解脱出来,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走下去,走到哪算哪,至于日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朋友,朋友的朋友;老乡,老乡的朋友;亲戚,亲戚的朋友,源源不断地找上门来,托魏尚全为他们或他们的子女办进京户口,他一概来者不拒,给钱就收。少则三五万,多则十几万,他的腰包像充气一般,一天比一天鼓,半年以后,他通过邹小永,“克隆”北京公安机关专用章,北京市常住人口登记卡,居民户口簿及居民身份证共计18 套,骗取人民币共计102.5 万元。魏尚全从中得到42 万元。
有人说“男人越有钱越坏”。我们不认为此言有什么普遍意义,但是我们却可以说:“魏尚全的钱包越鼓,他的确是变得越坏了。”
随着魏尚全的暴富,他与陆英的关系也在急剧地升温。他让邹小永为他与陆英“克隆”了一张“结婚证”,给这种两性之间的野合贴上标笺,使台后的隐秘一下子成了台前的公开。
陆英看到结婚证,又惊讶又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自己怎么可能登记结婚呢?”
“这么说,你是不想跟我结婚?对不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英辩解道,“我认为,你至少应该把两件事办好,办利索。”
“哪两件?”
“一是你必须先离婚。二是把我的户口落上。”陆英说,“这两件最起码的事你都没有办妥,怎么可能先办结婚证呢?”
“已经办了,怎么办?退回去?”
“你说呢?难道不应该退吗?”
魏尚全无言以对。思索良久,他取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之后,慢慢地拿起结婚证,放在打火机上,结婚证顿时燃起,顷刻之间化为灰烬……陆英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愣愣地看着那堆纸灰,半晌没说出话来。
魏尚全走过去,抱住她,轻松地劝道:“告诉你吧宝贝儿,那结婚证不是真的!”
陆英一愣,缓过神儿来:“你说什么?不是真的?那,那怎么来的?”
“是邹小永,邹小永知道吗?是他给我 ‘克隆’的!”
“‘克隆’?”
“对,就是假造的!”魏尚全进一步解释说,“告诉你吧,邹小永那不光会假造结婚证,什么证件都能 ‘克隆’,就说那些户口吧……”
“什么?户口?户口是怎么回事?”
陆英一再追问,魏尚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把户口的事说漏了。不得已,他只好把邹小永 “克隆”户口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由此引出的最大麻烦,是陆英的问话:“这么说,你们根本办不了户口?
全是假的?”
魏尚全再也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