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惊讶的余春燕,余传智心里泛起了一丝得意,他呵呵一笑。

“我给你三次机会,看你能猜出来么?猜对了,我今天请你和咱妈一起下馆子去。”

余春燕心里在打鼓,这小子连个工作都没有,怎么还能买起电动车,是不是干违法的勾当了,一夜暴富才如此猖狂。

“哥,你这车是买的还是偷的,都不好说,还叫我猜价格,你不把车的来路说清楚,我都懒得理你了。”

“我真没有想到,你这个小妮子,上了两年大学就是不一样,心思可够缜密的啊,哥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坑害XX党,哥是光明正大掏钱买的,有正规发票,等你猜完了,我会把发票拿给你看看,由咱妈作证,这下信得过了吧。”

紫红色绿沿边的电动车,像一只骄傲的公鸡在院子里仰头挺立,余春燕一眼就看上了这辆车子。她在心里琢磨,少说也得三千块钱吧。可她不想说这么多,她故意想气气余传智。

“就你这破车,最多一千二。”

“不对,再往上说,多加点行吗,如果这款新车在市场上只卖到你说的这个价,我就算眼瞎透了。”

“一千六吧,不少了,要是再多,你眼真瞎了,不值。”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往更高的地方想,如果我输了,我可要请客的啊。”

春燕差一点把传智要请客的事情给忘记了。

“三千五,这下够多了吧,对不对,对了,你就得请客,不准耍赖的。”

“就值这么多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已经很接近了。怎么样,愿不愿意再试猜一次。”

“哎,我真是够了,三千八,多一分都不要买了,真是费劲。”

余传智这回低下了头。正在这时,爸爸和爷爷从外面回来了。

“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在这里瞎胡闹。”余淮海放下手里的锄头,对着一双儿女喊。

“老海,你别打岔,这两个神兽在打赌呢,他们两个赌今天晚上谁请客呢,咱们过来见证一下,说不定我今天晚上晚饭都不用做了呢。”

“怎么个赌法,你们干正事不管,庄稼地里的草都扎眼了,你们不想着帮我干干,天天弄这些没有用的。”余淮海一看到儿子不务正业,气就不打一处来。

“爸,不是说你,成天就知道闷头在地里干活,你也不看看科技发展到哪一步了,还用拔草么,一瓶除草剂能管你一季子都不用拔草,种田不想着科技,累人也不亏。”

“日嫩娘,就你天天睡在**胡思乱想管,那玩艺能用么,毒性那么大,要是庄稼上也喷了,庄稼不得死光光么,最后,种的庄稼都不管吃了,你不怕死?”

“妈,俺爹除了骂人,我都不知道他还有啥优点,一点都不文明。”余传智背过父亲,向自己的房间里走,春燕喊住了。

“你想溜,耍赖是不是?刚才不还牛皮的很来么,现在就跑当缩头乌龟了。”

余传智回头一笑。

“我哪里会跑呢,我是到屋子里找这台电动车发票,你不是想看结果吗?”

余传智翻箱倒柜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发票,一脸丧气地走了出来。

“你不会跟我说连发票都没有吧。”

“肯定有发票,只是我一时心急,真的不知道发票藏哪里了。”

“爸爸妈妈,你们都听听,这刚买的电动车就没发票,我怀疑这车子来路不明,说不定是你或者你朋友偷的,来忽悠我们呢。”

“你个二波豆(皖北话,憨子,傻子),瞧瞧你车子里的背箱里可有,屁股下面的车座子底下。”田丽丽及时提醒儿子。

余传智赶紧找来电动车的钥匙,打开了车座子下面的备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塑料袋,终于找到车子的发票。

“给,燕子,看看这发票可假,看看这车子可是偷的。”余传智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余春燕没有去接发票,只是轻瞄了一眼,就笑了起来。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今天你请客请定了。也不枉父母白生你养你一场。”

“我里个去,燕子,你猜得真是准,就三千八百块。其实我让你猜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哥我有多疼你,这车子送给你了,省得你以后来往上学校走路了,骑车来回方便快捷。”

“不对,像你这种人,我还能不了解吗,轻易送别人东西,不会有什么好事,我怎么平白无故要你的礼物呢,说吧,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如果我不能答应的事,就是送个火车头,也别指望我改变自己的立场。”

余传智一笑。

“妈,你和燕子先商量一下,我去城关订个馆子,今晚我请客,你们一会儿都过去呀!”说着,他开门出去了。

田丽丽一把将春燕拉到自己的房间,余淮海和父亲也散去了。女儿大了,什么事自然是当妈的先上,男大避女,多少年的思想都是这样传下来的。

一进屋里,春燕就一脸疑惑地问妈妈。

“俺哥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他到底想干嘛,又猜谜又送车的,这到底弄里是哪一出?成天不干正事,出不完的故事眼子。”

田丽丽嘿嘿一笑。

“你这个妮子,从小到大就是嘴不饶人,其实你哥呢,对你可没有坏眼心,这不你们都长大了,也成人了,妈可高兴了。”

“妈这一辈子过里有多苦,你们也都知道,我到了你这个年纪,爸爸妈妈不幸离开了我,那个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还好,你爸爸的及时出现,我才勉强硬撑了下来,后来打工手指被机器切断,我也忍了,这么多年,苦争苦熬的,总算把你们几个都养大了。”

田丽丽边说边面部抽搐,强忍的泪水也忍不住了。余春燕找来了面巾纸,帮她擦去了眼泪。善于打亲情牌,先来段苦戏,忆苦思甜,这一招田丽丽往往能用得恰到好处,效果极佳,只是今天在用在余春燕身上,好像失效了一样。

“妈,你闺女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吗,别泪洒相思地了,有什么事还那么费劲地绕了那么些个弯子,不怕迷路么,我刚才都跟传智说了,别绕弯子了行不行,你们两个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田丽丽本来想骂上春燕几句,可一想到还有重头戏没说,骂的话刚到嘴边又强咽了下去。

“你这口快心直的东西,就不让为娘说句话了,不知道疼娘。”

“妈,你可能快点说,别磨叽了,要不,传智点那一桌饭菜都凉了。”

“好,别着急,我说,你小哥呀,也是受人之托给你找了个对象,家里条件可好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去见个面。”

“我小哥那么好心?不会拿别人好处了吧。不知道是哪家的人能和我小哥混在一起,这家的人呀,也不怎么的。”

“黄家,你黄金叶叔叔家,他有个侄子叫黄云豹,说是蒙汉血统,混血儿,人长得高大威猛,在九里河风景区搞骑马射箭呢。还说,要给他公司股份,你要是嫁入这豪门呀,这一辈子也不用愁吃愁穿了。”

田丽丽原本想着这事一说,余春燕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女儿会如此的风平浪静。

余春燕倒是嘿嘿一笑。

“妈,这事有点太突然,容我考虑考虑,咱们一家还是先在今晚吃上一顿,别凉了小哥的心,我会给你们答案的。走,叫上我爸和爷爷,还奶奶一起过去。”

田丽丽挠了挠头,总感觉这事哪里不太对劲,又一时找不出破绽,对着春燕的背影使劲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