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是发生在试演彩排里的事故,事件的发生时间还是在白天,如果夜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出现险情,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水上秀演出不成竟然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小事情。在演出活动的现场,县消防大队、蓝天救援队,及时展开救援。事后,县安全生产局、公安局也紧急介入。

必须停业整顿,事故调查也很快在一周内完成。对于当事人家属的赔偿也基本上达成了一致,黄金叶的公司第一次出现人命案,当然让人透不过气来。

安全生产对于任何一个企事业单位都是责任大如天的事情,想起来很远,却就在我们每个人身边,既然出了人命的事情已经就得有人承担责任,责任追究制的启动,不再是一句空话,即使你在手眼通天,在法律法规面前,也必将被一视同仁,谁也逃不掉法律的严罚。

黄金叶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积极,在事故面前承担了全部责任,经济赔偿更是足额到位。找人做相关部门的工作,希望能对余传智减轻处罚,也是竭尽全力,只是最后效果不如人意。

田丽丽十分悲伤地找到黄金叶。

“黄总,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坐牢么?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黄金叶也是急得上火,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憔悴。

“大姐,我的一言一行,公司上下都在看着呢,为了传智,我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包括找你的叔叔田志刚。”

“找他有什么用,他都退下来多少年了,在位时还能讲一句话,现在讲了也没有用了,谁还理会他。”田丽丽叹了一口气。

“是呀,我的好大姐,我没找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想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出现奇迹了呢?”

“我找到他时说,田叔叔,只要你能帮忙,哪怕托人说句话,花钱的事不要考虑,我就是把公司赔完,也不想让传智坐大牢呀!”

“田叔叔一听更生意了,他骂我说,你黄金叶是个什么浑蛋玩艺,那传智是我亲外孙,看在丽丽的面子上,我能不心疼吗,还要你来教训我,你是个文盲我就不说了,你这家伙还是个法盲,跟我在这儿瞎掰扯啥呀,就把我轰出来了。”

田丽丽想想黄金叶的话,觉得他并没有撒谎,也在情理之中,只好哭着回家了。

余淮海一个人在家里抽着闷烟,就着一盘花生米和一根刺黄瓜在喝着闷酒。

“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和抽,咋不喝死你呢?”

田丽丽看着一天天颓废的余淮海就生气,张口就骂。余淮海没有理会她,田丽丽再也受不了了,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向墙上扔去,“咣当”一声响,瓶子当场摔碎,瓶子里的酒溅得墙上地上都是。

“淮海,你是个畜生么,你可是传智的亲爹呀,他要是被判刑坐了大牢,下一步该咋办呀,对象还没有找到,家也没有成,你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这个家散了吗?作为一家之主,一个男人,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呀,我要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干嘛啊,我的天,我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叫我这辈子托生个人,受这份罪呀!”

田丽丽闹完,回到房间里,蒙上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余淮海更是心烦得透不过气来,其实这一切,早就在余淮海的意料之中。他为什么不和黄金叶合作,他比谁都知道黄金叶的底细,从小受尽他们兄弟的欺负,对他们太知根知底了,两兄弟,论斗狠作恶,黄金奎可以说毫无人性,可论耍奸玩心眼,黄金叶更胜一筹,杀人于无形,他可比任何人都阴,玩死一个人更是不让你见血的,这就叫典型的杀人不见血。

田丽丽哭了一阵子,也没有人理她,她只好擦干眼泪,再次找余淮海,当她看到余淮海脸色苍白,满脸大汗地捂住胸口躺在地上时,吓得赶紧拨打了120

在医院急救室里,余淮海被诊断的继发性心梗。

“医生,我丈夫这病是气的么,他怎么会得这种病呢?”田丽丽头都大了,她想知道余淮海病情的轻重。

“继发性心梗这种病,跟生气有一定的关系,如果在扭一扭的时候情绪过于激动,很有可能会诱发心梗,或者是患有心脏病以及身体过度肥胖的原因。如不及时抢救,也会有生命危险。”

田丽丽哪能不知道,余淮海成天都在生气,自己生个不争气的儿子,又能怎么办呢,只是作为男人,他一直在隐忍,不发火,不是代表他不会生气。

“淮海,我对不起你,不该对你发火,你可别往心里去,赶紧好起来吧。”

这个时候,余万金和余传奇也过来了。

看着余淮海如此憔悴,两个人心都碎了一地。

“儿啦,怎么能搞成这样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余万金老泪纵横,心里难受。

余淮海听到爹的声音,病情也像好了很多。

“爹,我没事,你也要保重。传智这孩子,我一开始就跟他说过,不要和姓黄的在一起,前一段时间回来,要我给他弄什么水上花鼓灯,被我拒绝了,我也把其中的注意事项和利弊都说了,可他就是不听,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接受法律的审判了。”

余万金呆住了,转眼看看余传奇。

“传奇,真的有这事?”

“是的,爷爷,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真假,都是网上传播的,不过,这可不是小事,我得空去了解一下实际情况。”

“传奇,别再生传智的气了,你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你们是我看着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你就很懂事,一直照顾着传智和春燕,我什么都明白,以后,你们都成大人了,你们都要团结好,我们这一家人啊,就是一个大石榴,我们要像石榴籽一样地紧密抱在一起。”

余淮海说完,长舒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倦意写满了整个脸上。

这时,一位女护士过来提醒,不能和病人长久地谈话,影响病人的情绪,只能留下一个陪护的人员。

“妈,您和爷爷先回家吧,我来陪爸爸,毕竟我还年轻,身体扛得住,您回去调整一下,家里也离不开人,万一别人有事找到家里,您也能应酬一下。”

田丽丽点点头,和余万金先行回家了。

病房里只剩下传奇和余万金父子二人了,半个小时后,余淮海再次醒了过来,看着传奇在身边,会心地笑了。

“传奇,你现在还好吧,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得照顾爷爷。”

余传奇点了点头,转念想问爸爸一个问题。

“爸,除了你知道我身上的红胎记,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吗?”

“你爷爷应该知道,还有传智,有一天他问我你的身世时,我不慎说漏嘴了。”

“不对,爸,应该还会有别的人知道,我上次在星岛国文化交流时,有一个叫黄依依的女士,也就是来过咱们过采风的怀桑的妈妈,她说,她当年在淮水县生过一个男孩,那个孩子被她遗弃在了淮海边,孩子的左胳肢窝里有一个红色的胎记,难道她是我的生身母亲?”

“那个女的叫什么?”

“黄依依。”

“啊,应该不会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