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余传智彻底吓傻了。他记得自己离开医院的时候,赵有钱的精气神看起来还是正常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我们去医院调查过,有人再次对他下了毒手,你不死还算是幸运的,你要反映真实情况,特别是你们被人绑架后,你在那里经历了什么?这样,我们才能和海滨公安那边联合携手办案,你的伙伴才不会白死。”

余传智点了点头,把自己如何离家出走,在外面如何被骗的事一一说了个明白。

录完口供的第二天一大早,余传智想去看看赵有钱最新的情况,却被告之遗体已经送到了殡仪馆,也通知其家人。

无奈,余传智也不敢和赵有钱的母亲见面,他想如果哪一天自己有本事了,一定要给赵母一笔钱,作为一种安慰。接下来的日子,他只是希望公安人员抓紧时间破案,好把那些恶人绳之以法,为赵有钱报仇。

余传智在家里,一连多少天没有出家门。哥哥余传奇又回到县鼓韵花鼓灯演出公司。

他告诉家人,公司急着要排新节目,准备去国外参加世界艺术节。余传智没有心情问,自己的事如乱麻缠身,他更懒得理这些。

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什么也不想干,甚至连电视都看够了,头也睡大了,他还是没有想好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爷爷走过来,拉着百般无聊的孙子余传智的手。

“传智,如果你没有事情干,我劝你去到县花鼓灯艺校,学习花鼓灯怎么样,将来和你哥一起,把咱们余家的花鼓灯振兴起来。”

余传智眯着眼睛,看了看爷爷,摇了摇头。

“由我哥继承你的花鼓灯就行了,我不喜欢花鼓灯,我只想干点我自己喜欢的事情。”

“要不,你现在还回去好好上学,考个大学也不错呀,将来不也就变成公家的人了么?”

“我也想呀,可我不够那块料呀,脑子不好使了,考大学的事情交给春燕做吧,我将来能做什么呀,还是让我想想再说吧。”

爷爷也无法再劝进去,长叹一声,到地里摆弄庄稼去了。余传智继续着他的无聊,的确无事可干,他准备去县城溜达一圈,听说县城好多地方都开了游戏厅和电玩城,他想去玩一玩,接触一下那些新鲜玩艺,也比总在家里窝憋着强。

余传智骑着自行车刚到村口,迎面开过来一辆月光蓝高级小轿车。小轿车行至他跟前,戛然而止。

车窗缓缓摇了下来,一个戴着粉红浅色眼镜的姑娘,投给他一个微笑。

“先生,你好,请问到余万金爷爷家怎么走?”

余传智迅速在脑海里想了一遍,竟然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好姑娘与自己家里有什么关系。

“你是谁?找余万金有什么事吗?”

女孩子并不害羞,落落大方地摘下了变色镜。

“我叫怀桑,是他的粉丝,知道他是淮河花鼓灯的余派花鼓创始人,特地来拜见他的。”

余传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自行车重新调转个方向。

“你真有福气,问对人了,我就是他的孙子,跟我走吧,我带你找他。”

两人一个骑车,一个开车,很快到了余家院子。

进了屋里,余万金还没有从地里回来。余传智抬头看了看天,天气已经接近中午。

“你稍坐一会儿,我爷爷马上就该回来了。我呢,还有别的事,现在要出去了。”

余传智觉得和一个陌生的姑娘在一起,不那么自在,还是想着去县城玩的事。

怀桑格格的笑了起来。

“你让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等爷爷吗,就不能陪我讲讲话,聊天拉家常什么的,也不问我是哪里人,来这里干什么吗?”

怀桑的普通话有些慢声慢语的,一听就不是本地人,这反倒引起了余传智的兴趣。

他一时打消了去县城的念头,给怀桑倒了一杯开水,搬了个小马扎,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哪里人,今年多大啦,为什么来我们这里?”余传智在怀桑的提醒下,也只问了这些简章的问题。

格格格,怀桑又笑了起来。

“我叫怀桑,从新加坡来的,今年十七岁,来这边主要是我从一些资料上看到,咱们这里是淮河花鼓灯发源地,我就想来做个课题,作为毕业答辩论文。”

“我不光知道爷爷余万金的故事,还知道他有个儿子叫余淮海,两个孙子叫余传奇和余传智,还有一个孙女叫余春燕,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不光对,而且十分准确。我的家人在你这里没有什么秘密了,你真的很厉害。”

余传智看到女孩一脸的认真相,还是夸了夸她。

“我很喜欢华夏文化,汉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汉族文化更是如天上的繁星,璀璨夺目。淮河花鼓灯作为其中一个代表项目,反映的是淮河儿女的生活耕作,我对淮河文化知之甚少,这次过来就是想来补上这一课。对了,你是哥哥传奇还是弟弟传智呀?”

余传智眨了眨眼睛,她问这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兄弟间的故事她都知道,不会吧。

传智也跟着笑了笑。

“小妹妹,你是喜欢见哥哥传奇,还是喜欢见弟弟传智呢?”

格格格,怀桑笑得前仰后合。

“你说话挺幽默的,又把皮球踢给我了对吧,希望你不是国足哟!”

余传智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跟你开个玩笑,放松一下的,实话实说我是弟弟传智。”余传智看着单纯的姑娘,真的觉得没有骗人的必要。

“这个我就明白了。我这次来一是想见见咱们的爷爷、爸爸和传奇,听说这三代人都是淮河花鼓灯的高手,哎对了,你不会跳吗,跳一个给我看看呗,也让我开开眼界。”

余传智抓了抓耳朵,他这时才有些后悔了,上午爷爷还让他学习花鼓灯呢,如果自己要是会的话,说不定能抓住怀桑姑娘的心呢,如果要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人家更看不起自己。

“懂点皮毛,会的不多,我一直在上学,不常跳,也不像他们那么专业。”

余传智站了起来,做了两个花鼓灯里常见的动作。

“真是太漂亮了,你们家里人都这么厉害么?”

“我们这边好多村子都会跳花鼓灯呢,全县大大小小,应该有一百八十多个民间花鼓灯演出团队,淮河边上长大的孩子,基本上都会跳上一段。”

既然对方是一张白纸,余传智觉得自己怎么吹都不叫过分。

大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爷爷和爸爸陆续从地里回来了,看着院子梧桐树下坐着的漂亮姑娘,正和传智聊着什么,大家一脸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