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四哥,你在76号,我只对你一个要求,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帮潘兴做事儿。”程默郑重的道。
“明白。”
“另外,维修工的联络工作继续交给你,但切记不可暴露身份,褚亚鹏未必能够完全信任。”
“是。”
“马上过年了,咱也要聚一聚了,今年不安排在老苗这里,咱换个地方,等老苗通知你。”程默道,“你刚出来,赶紧回去吧。”
“放心吧,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说在看守所憋太久了,出来找个女人泻火,时间长了点儿,他们应该不会多问的。”
“这样的借口不能太多,一次两次可以,多了就不可以了。”程默点了点头。
“知道。”
“老苗,送一下奎四哥,我等一下三哥,约定时间,他也该来了。”程默微微一皱眉,除了见奎子,沈墨也应该过来了。
老苗点了点头,起身送奎子往外头走了出去。
等老苗送走奎子,回来又陪着程默等了一会儿,沈墨还没有来,程默不能再等了,必须得走了。
大白天的,他不能脱岗太长时间,虽然那没有人管他,但该谨慎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三哥若是过来,你告诉我,晚上我直接去找他。”程默吩咐道,沈墨在丽都歌厅,现在是舞女大班,但他这个大班最是低调了,但他高鑫宝的弟弟高阿毛的心腹,所以,比以前自由多了。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老苗抽了一口旱烟,点了点头。
这种临时突**况,在敌后地下工作中太常见了,因为说不定被什么事儿给拖住了,无法准时赴约。
所以,千万不能惊慌,要保持定力,绝大多数情况,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这是敌后潜伏的大忌,如果处在这种情绪下工作,那是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这就叫保持战略定力。
……
沈墨这边确实是被一件事给拖住了,他原本早就做好准备离家去老苗的杂货铺的。
谁曾想到,被一個许久以前的老熟人找上门来了。
他都换工作,搬家多次了,过去的熟人他尽量都是避开的,没想到,居然还是被认出来了。
这个人就是刺杀了钱大麻子的盛大富。
他跟妻子,也是仙乐斯舞厅的舞女成清刺杀了钱大麻子后,立刻就卷走家中的细软逃走了,但是,她俩并没有逃离上海。
她们也知道,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马上逃的话,搞不好被抓的几率是最大的。
还不如先潜伏下来,等过了这一阵风头再离开。
虽然刺杀钱大麻子是一时意起,但是,他们夫妻倒是为突**况做了一些准备。
比如假的身份证件,还有,他们在歌舞厅上班,化妆易容术不说多精湛吧,至少能蒙过普通人问题不大。
所以不管是巡捕房,还是76号都以为她们在第一时间外逃,除了下发通缉令之外,还给车站和码头以及各大关卡发送两人的画像,要求发现第一时间拦截和抓捕。
所以,用假身份,化妆易容,让别人认不出来,分开来,找小旅馆住下来。一走的话,更容易暴露。
而且小旅馆就算有怀意,一般不会多事儿,更多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危险性并不大。
这大过年了,人流量太大,不管是回家过年,还是来上海探亲的,想要在几百万的大城市找两个刻以隐藏身份的人,那是极为困难的。
一般情况下,只要没能当场把人摁住,以后再想抓人,基本上就靠运气了。
盛大富与成清两夫妻在上海生活多年,又加入军统,属于情报组的外围,自然要比普通人懂的多,也更加胆大心细。
所以,她们总能躲过巡捕和76号的追捕,两个人现在一个是伪装成了乞丐,一个则以探亲名义住进了大西路上一个叫“富春”的小旅馆。
沈墨在仙乐斯工作过,盛大富已经是舞女大班了,所以两个人自然是认识的。
但是私交不深。
但是盛大富感觉沈墨非一般人,但因为沈墨在仙乐斯待的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一年时间,想要进一步了解,沈墨居然从仙乐斯跳槽去了丽都。
丽都也是上海滩有名的高级歌舞厅,沈墨过去,待遇什么的自然提升不少。
同行是冤家,这盛大富如果再继续想跟沈墨深入交朋友,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不是普通职员,是舞女大班,这是极为容易引起误会的。
但是,当他这一次出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
不是说,他们夫妻俩是军统情报组的外围吗?
是外围不错,但刺杀钱大麻子的行动是他们自发的,不是军统布置的行动任务。
而且这段时间,军统刺杀76号要员干的太狠了,眼下全部不是转移就是蛰伏起来了。
他们想要去原来的联络点求救,发现人早就不在了。
估计军统方面得知刺杀之事后,也在找她们,可问题是,一旦联络断开,想要再接上,那是何等的困难。
所以,盛大富在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沈墨,当然沈墨现在不叫什么,从潜伏下来后,他就用了另外一个身份“唐永仁”,他的证件可都是真的,能查到档案的。
都知道他有一个绰号:“小黑”。
沈墨跳槽丽都,但住的地方没变,盛大富能够被吸纳进入军统情报组外围,有一项本事,那就是过目不忘。
在沈墨入职填写住址的时候,他就记住了他的住址。
如今是顺藤摸瓜的过来了。
出于谨慎,他还在沈墨家附近观察了半天,这才装作一个讨饭的叫花子,看到沈墨出门,直接就冲了上去:“爷,行行好,给点儿吃的吧!”
沈墨着急出门,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一个乞丐,也是有些着急,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板,往那破碗里一扔,叮当一声脆响:“拿去,买两张饼吃吧。”
本以为那乞丐得了两个铜板该满足了,谁知道对方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裤卷儿:“小黑兄弟,救救我!”
这下可把沈墨吓的汗毛倒竖,立刻蹲了下来,仔细一看这乞丐脏兮兮的面容,失声道:“盛大班,怎么是你,现在外头到处都是通缉你的画像,你居然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