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京城后,裴亦寒要准备面圣,时倾意则是先回东宫。

“白芷姐姐。”

时倾意好久不见白芷,还真想得紧。

“倾意!”

白芷一路小跑,抱住时倾意。

时倾意从怀里拿出些小玩意儿,“这是我从浙江带回来的,专门给你带的。”

“真的!”

白芷接过那些小玩意儿,爱不释手。

“钟公公呢?”

时倾意好奇地张望道。

“钟公公应该在前院看着那些太监们。”

时倾意绕过连廊,来到前院。

“钟公公,这是这不值钱的东西。我此去浙江,多谢钟公公手底下小夏子的帮忙。”

时倾意话说到这里,钟应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于面前的女孩儿,钟应顺有些另眼相看了。

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少。

可是能让他收东西收得这么舒服的,还真是少见。

“行。”

钟应顺也不是那种啰嗦之人,他接过时倾意手里的东西。

大不了以后多照看着些。

其实钟应顺并没有很厌恶时倾意,他只是跟着裴亦寒的态度走。

刚进府的时候,他以为裴亦寒的意思就是将人狠狠折磨一通,所以态度自然不好。

相处一段时间后,时倾意很机灵,虽然面上不说,但该干的事情一点儿也没少干。加上裴亦寒别扭的态度,他其实对时倾意就没有那么大的成见了。

裴亦寒此次在浙江那可是大刀阔斧干了一场。

朝廷本来还在观望的大臣内心也都有了底。

裴亦寒刚出宫门,就有许多大臣的请帖到了。

“殿下,咱们一个帖子也不要?”小夏子眼巴巴地看着外面那一群人手里拿着请帖的尴尬模样,问道。

“不。”

裴亦寒闭着眼,手指在腿上轻点。

这次入宫,他也是为了看看皇帝的态度。

没有任何一位皇帝希望自己的位置被威胁,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裴亦寒在浙江如此敢干,哪怕收获了名声,哪怕他是太子,但依旧是皇帝的心头大患。

“陛下。”

皇帝刚见完裴亦寒就到了瑛贵人的宫里。

瑛贵人敛去眼中的恨意,笑着给皇帝脱下龙袍。

“朕还是在你这里舒服。”

皇帝坐在矮塌上,看着面容娇俏的瑛贵人。

他有些庆幸那天在宫道里遇到了这么个可人儿,否则错过,那得是多大的遗憾。

“臣妾也希望陛下能常来。”瑛贵人眼里蓄着泪水,“可臣妾怕极了贤妃娘娘。”

皇帝哪里受得了美人落泪,他赶忙将人抱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安抚。

“臣妾听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瑛贵人的玉指划过皇帝的胸膛。

“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本来还笑容满面的皇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

他本来是想让裴亦寒和裴亦成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裴亦成实在令他失望,裴亦寒在浙江竟然真的把事情做成了。

现在朝廷上下都是夸赞之声,但皇帝自己并不开心。

裴亦寒已经能够威胁到他的位置了。

“臣妾不懂朝政之事,只是太子回京,陛下似乎有些忧心啊。”瑛贵人柔声道。

她拿捏准了皇帝的心态。

她如果提政事,皇帝定会觉得她插手朝廷的事。可她若是只是想“关心关心”皇帝呢?

果然皇帝被哄得头发昏,他皱着眉,“寒儿越发大了,也有能力。”

“陛下不会是不放心吧。”

瑛贵人咯咯笑起来。

皇帝非但没生气,还轻轻地拧了下瑛贵人的鼻子,“就你调皮,还敢笑话朕。”

瑛贵人轻声道:“太子殿下能有今天,还不是陛下的功劳。”

“平民百姓之家,尚且没有能教育成太子殿下这么优秀的人才出来。可见陛下的贤德和智慧。”

皇帝爱面子,瑛贵人这么一说,他心里也熨帖了不少。

裴亦寒回了府,立刻召见了董之存。

“皇帝对我还是有疑心。”

裴亦寒除了在必要时候之外,不愿意称当朝天子一句“父皇”。

“殿下此举确实做得有些大了。”

董之存在京城结交好友无数,自然知道得更加早些。而且他给裴亦寒的密函里也写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看。”

裴亦寒将棋盘摆上。

“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就算是皇帝真的想做什么,也要有个名头。”董之存笑道。

裴亦寒执黑棋,堵住白子的一口气,“这不就是名头吗?”

“他就是想看我和裴亦成成斗。”

“他年纪大了,越发力不从心。可又不愿意放权,做个悠闲自得的太上皇。这次浙江,不就是想让我和裴亦成斗法。最终渔翁得利的,还是他。”

董之存思忖片刻,落下一子,“殿下说得在理。现在朝廷大臣都在观望,甚至有的已经私下与齐王想通。皇帝在朝中的地位不如从前,自然着急。”

裴亦寒深知宫里的残忍。可他一次又一次地接受自己的父亲向自己捅来的刀子。”

几番厮杀,裴亦寒逐渐占了上风。

“那个瑛贵人是怎么回事,你们弄清楚了没有。”裴亦寒突然问道。

“她好像真的只是宫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只是手段高超,连贤妃也奈何不了她。”董之存又落一子,“听说陛下连日去她宫里,似是又想晋她的位份。”

“这样的人,可为友,不可为敌。”裴亦寒淡淡地道。

“殿下放心,她的事,在下早就处理妥当了。”董之存道。

两人下了两盘棋,皆是裴亦寒胜。

没了下棋的心思,裴亦寒准备到前院走走。

时倾意这次回东宫,特意好好地将东宫重新走了一遍。

她离开的这段期间,东宫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也有好几处被改了。

正当她到前院时,发现在院墙角落处的一棵果树。

她走到近处巧了巧,发现这果树很是稀奇。

现在明明是夏时,这果树竟结了果子。

暗红色的果子不大不小,时倾意没忍住摘了两个。

时倾意虽不知是什么,但是她很想尝一尝。

于是她用裙子擦了擦外表,放入口中。

“原来你在这,偷果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