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听完心里发毛,后背一股寒意冒了出来,眼里闪烁着恐怖的异光,刚刚周嘉清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眼神,那种表情,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向她来索命。

她惊恐地看向周嘉清,这个女子太可怕了。

虽然听不懂周嘉清在说什么,身体本能地蠕动着往后退,想要离周嘉清远一点,直到退到墙角无处可退,她慌乱地看着周嘉清。

周嘉清缓缓上前一步蹲在地上,捏着采桑的下巴抬起来,采桑仍旧不敢对视周嘉清那双黑幽幽的眼眸,周嘉清随即嫣然笑道,附耳说了一句。

就见采桑止不住地摇头,竟活活地不知被吓死了还是气死了,反正是咽气了,眼睛瞪得很圆,惊慌地看向眼前。

赵嬷嬷睡得正香,听秋菊说小姐要将一件很重要的事交给她办的时候,登时清醒过来,屁颠屁颠地跟着秋菊来到柴房。

既然是很重要的事,赵嬷嬷可不想被秋菊抢了功去。

她抢在秋菊前面,一把推开柴房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破烂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条形的东西,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腐败的味道,地上是乱七八糟堆放的木柴以及杂物。

然而定睛一看,却让赵嬷嬷心头猛地一震,地上的杂物囫囵看过去竟是个人!

一束昏暗的亮光忽地闯进赵嬷嬷眼里,是秋菊点燃了一根蜡烛,借着烛火的微光,赵嬷嬷骤然看清地上的人是失去四肢的人!

是采桑!

此刻采桑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像在瞪着她似的,顿时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原是赵嬷嬷吓得尿了裤子。

赵嬷嬷迅速移开目光不看那怪物,双腿打着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不小心碰到破败的木桌,便把身体的重心都靠在桌上子。

连连拍着胸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手里不小心摸到什么硬物,出于好奇,便拿起来定睛一看,“啊……怎么是……是手……”

“赵嬷嬷,你怎么了?采桑变成这样是罪有应得,可嬷嬷你害怕成这样子是因为心虚了吗?”

“秋……秋菊,你个小……小蹄子,不要乱说。”

“哦,那就劳烦赵嬷嬷快一点。”

虽然心里发寒,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声音依旧带了一丝明显的颤抖:“一个尸体有什么可怕的,我这就处理掉……”

赵嬷嬷嘴上逞强说着,脚下的步子是一步也迈不动。

“小姐看重赵嬷嬷,将这么隐秘的事情交到你手上,赵嬷嬷要是不愿意,我这就去回了小姐。”秋菊长叹一声道。

好不容易能让二小姐对自己重新信赖,不办成这事,那这几天的功夫就白费了,还怎么完成二夫人交代的事?

赵嬷嬷心惊胆战地往前挪动,索性眼一闭心一横,一把扯过身后准备的麻袋,把尸体套进去,可是不知怎地,这个麻袋有些小,只能掩住采桑半个身子。

就这样赵嬷嬷扛着麻袋,侧目瞥去,采桑的头刚好耷拉在她的肩上,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毛。

每走一步,采桑的头颅就会轻微碰到她的肩上,她也一阵颤栗,看到身旁的秋菊一脸轻松地抱着四个躯体,暗念道小丫头片子真是变态。

“赵嬷嬷可真英勇,采桑的尸体是我们一起丢弃的,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赵嬷嬷也跑不掉的。不过赵嬷嬷对小姐忠心耿耿,不会有这样一天的。”秋菊眨巴着眼睛说道。

赵嬷嬷只得称是。

待她们走远后,身后有一道黑影才悄悄上前察看。

春桃和夏荷扶着周嘉清回到陶然苑内室,她仍旧没睡意,她不知道采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知道采桑是西云国的人,就会活在恐惧之中?

留着采桑也无用处,她推断采桑应该是西云国某位主子的忠仆,甘愿潜伏在敌国,只能传递个消息。

西云国已经被灭国十几年,竟还有余孽尚在,如此保密的事采桑是不会知道更多东西的。

还有秦星玥那边悄悄派人已经三番两次地想要进柴房了,好在周嘉清特意挑选的两个侍卫,忠诚又尽职。

上一世她被关在冷宫中,宫外的亲人不知道她具体在后宫的哪个宫殿,父亲就是派这两个人摸到冷宫寻找自己,整个后宫都被皇后严密把控,发现侍卫的踪迹后,被皇后身边的公公带人过来活活打死。

在死之前这两人依旧牢牢护着她,不让棍棒落在她的身上,并偷偷说道“小姐放心……属下已将具……具体位置……发密信……出宫了,侯爷……定……定能收到……”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府内普通的侍卫。

“小姐,尸体已丢到乱葬岗了,想必明天就被野狗啃食得认不出人样了。”

“好。”

一大早,周嘉清起床梳洗后,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起初没在意,以为是最近睡得不好的缘故。

刚出垂花门,竟直直晕倒在地,吓坏了身后的一众丫鬟。

“哎,你是叫周嘉什么来的,过来我问你,你们侯府怎么没人来书院?”王楚楚坐在位置上,指着刚进门的周嘉静趾高气扬道。

王楚楚是京兆尹府嫡女,往常连周嘉清这侯府嫡女都不怕,更何况周嘉静这种庶女,她很是看不起的,平湖书院有庶子庶女,可那都是府上得宠的,更有甚者是超过嫡出的宠爱,但鲜少有不受宠的庶女也在。

周嘉静也是侯府一分子,可大家就像看不到似的。

“我叫……周……周嘉静。”她小声说道,看着王楚楚打量着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对视王楚楚傲然的眼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二姐姐……晕……晕倒了。”

“啊?”王楚楚更是疑惑重重,不知道周嘉静乱七八糟说的什么。

“周嘉清晕倒了?怕不是因为前几日打赌夸下海口,最近虽发奋读书却自觉赶不上,今日心虚不敢来了吧。”冯梦雨得意地解释着。

“她晕倒了其他人怎么也不来书院?”看到周嘉静怯懦的模样,王楚楚更是不放在眼里,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