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周府被李玉赫这个强盗洗劫一空,前些日子又将大多数银子给了周嘉豪办事,
也是周海洋和老夫人硬撑着,非要死守这个府邸,好像这就证明他们的荣耀一直存在一样,偌大的府邸,没有丰厚的银子支撑,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下人!
这才不得已将大部分下人都发卖的发卖,也有一小部分见情势不对偷溜了。
就说兰心苑,除过李嬷嬷,紫诗和紫情这三个奴婢,竟再无一个下人了,照顾着心绪不稳的李雅萱,院中大大小小的活还要干,这段日子这三个人累得够呛!
而紫情不得不承担起烧饭的职责来。
听紫情一边说着,李嬷嬷狐疑地打开纸团,忽然一愣,仿佛意识到什么,看向紫情,缓缓地问道:“你说,你追过去了,没看见人影?”
“是的,”紫情有些不解,“李嬷嬷,这个上面说的是什么?是不是很严重?送纸条的人……这要不奴婢再去找找?”
李嬷嬷捂住心口,心中顿时起了一层惊涛骇浪,幸好紫情不识字,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不管是真是假,这件事不能被第三个人再知道了!
李嬷嬷缓了片刻,看向李雅萱的目光带着惊骇,这才遮掩着道:“没什么,就是一些指责大少爷的话,不太好听,让夫人气着了。你去华阳居等着,等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了,你让他来一趟看看夫人。”
外人以为周嘉豪没在府中,其实不然,他隔三差五会回来一趟。
一边的紫情低下头应道,转身就退了出去,却是无人看见她在出了门那刻,眼中**漾的笑意!
作为李雅萱的贴身丫鬟,她自然对李雅萱忠心耿耿,就连兰心苑下人不是被发卖了就是偷溜了,她还守着李雅萱。
可惜李雅萱也太不近人情,因为以前惩罚紫诗落下腿疾,李雅萱将目光打到她的身上!
李嬷嬷的大儿子是个独眼龙,平日最爱酗酒,年近三十还未成家,急得李嬷嬷打转,就在寿宴前一日,李雅萱心情好,便做主让紫情嫁给李嬷嬷的大儿子!
也是紫情运气好,那日听闻消息后,气得跑到府中偏僻的院子不停地抹眼泪,恰好遇到路过的五小姐。
五小姐善解人意,陪着她坐了很久,细心宽慰了她,不知说了什么,紫情再回去时,不见脸上的泪痕,跪下感谢李雅萱的赐婚……
待紫情离去后,李嬷嬷才叹了口气,对李雅萱道:“夫人,您先不要急,老奴看这就是二小姐使得手段,意欲挑拨夫人与少爷的关系!老奴让紫诗放下手中的活,先来照顾您,老奴这就去打探一番……”
外头负责洒扫的紫诗,在李嬷嬷的催促下很快赶了进来,李嬷嬷即刻出府去办事,她是李雅萱的心腹,这个隐秘的事只有她去替李雅萱查,李雅萱才放心!
周嘉豪近日呆在府中的时日是越来越少,白日里几乎没有见过他,李玉赫等人时不时来府中作妖,可是苦了周海洋,李雅萱尚且自身难保,老夫人自从闻了一次靖安侯送来的熏香后,萎靡不振,肉眼可见的衰老了下去。
“老爷,李家人今日没来闹事,您怎么看起来还是愁容满面的?”周海洋下朝后,一踏进悦和苑的院门,大姨娘孟柔就迎了上去,见状问道。
周海洋颓废地垂下眸子,往日进出府邸都倍感自豪,近日来,他却不得不夹着尾巴,生怕被李家人瞧到他在府中,这往日的侯府除过李家人竟也再无一人踏进来,不免忧心忡忡地道:“我周海洋竟然落到这个地步,李家人今日不来,明日就来了,没个消停,烦心得很。”
大姨娘轻柔的声音就在耳边:“老爷这可说错了,既然老爷的官位没变,这就说明众人都知道这和老爷没有关系。”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周海洋拉着大姨娘一同坐下,握住她的手,“出了这些事,幸好有你在母亲面前宽慰,就连你娘家父亲户部尚书,也被同僚指点了几句。”
“都是一家人,父亲不会放在心上的。”大姨娘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少爷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妾身和华儿身边也没个值钱的东西,是无所谓他们来搜刮,倒是连累老爷了。”
这话说得将周海洋置身事外,造成这一切都是周嘉豪的错,她和周嘉华大度都不计较这些得失,却苦了周海洋一人给周嘉豪收拾烂摊子。
“到底是我儿,”周海洋深深叹了一口气,“李玉赫如今那个贪得无厌样子,给不到足够的银子,我真怕他提出让李瑶安葬在我们周家!”
“安葬?”
周海洋道:“李瑶死就死了,真安葬进来,恐怕大少爷的婚事,日后就没人愿意了,还没进门,就有了一个亡妻……”
“老爷愿意为了少爷,搬离大安吗?”大姨娘问。
“不!离开大安,李家自然不会再纠缠,可是,我已经四十一了,这里是我奋斗了半辈子的心血,你要我怎么舍弃,怎么从头开始?此法子坚决不行!”
“那……”
“华儿呢?”周海洋突然转变了话题,打断了大姨娘的话,问道,“那日你说得对,华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了,将华儿送回你娘家,为了躲避夫人的怒火。现在这么久了,该回来了,我又不曾怪罪她向赵云臻说话,对了,我有个好东西要赏给她!”
大姨娘的手一顿,她并不想华儿现在回来,可是这里毕竟是她的家,顿了顿,点头道:“是,妾身这两日就去孟府接华儿,老爷,你要赏给华儿什么东西?”
“你呀,真笨,夫人双腿已废,她那个样子我早就看不惯了,我是断然不会让她继续霸占着正妻的位置,你现在是最适合做我周海洋的正妻的人选!那华儿自然是我的嫡女了!”
大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海洋,这像是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