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时候的他刚好看到相濡以沫的父亲和母亲只是在他面前表演的假象,两个人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成的姻缘并不美好。

是以他先入为主的不愿意接受被指认的姻缘,早年前更是看不起周嘉清的做派,直到那日在竹林偷听到周嘉清与高聿的谈话。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听到周嘉清说话!

霎时转变了观念,看来传闻里的二小姐骄纵任性尽不可信,分明就是一个果断利落,胸中自有沟壑的人!

越是了解下去,竟深陷在其中,就连周嘉清的嚣张,周嘉清的仗义助人,他都觉得十分率真可爱,这份情感来得凶猛,也来得厚重,中间还有一份林之远都不知道的赎罪之情,他时常觉得亏欠周嘉清,却无从得知为何亏欠。

林之远还没来得及做美梦,就被徐竟骁给打断了!

他看到徐竟骁和周嘉清竟然在竹林里密谈,他听到徐竟骁临走之前,最为重要嘱咐的事是周嘉清,他发现徐竟骁竟然将轻一送到周嘉清身边……

一切的一切,让林之远不知所措,极力劝解自己放下周嘉清,竟是做不到!

无论他的心思如何变化,时间并不会为此停留。

刚放晴没几日的天,突然乌云密布,看来等会又是一场疾风骤雨!

周嘉清坐在窗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长发,不知为何,一大早就觉得心中不安,就算强自按捺下去,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靖安侯今日要协助大理寺的人追查周嘉豪一案,就算断了关系,毕竟以前是一家,说是协助,不过是大理寺那边想要从靖安侯嘴里套出一些消息来。

而陈幸的铺子,发生了一起倒塌意外,伤了好多人,让她不得不前去处理。

周嘉清就是想去,陈幸说什么都不准她出府,周嘉豪不见了,陈幸最担心的就是周嘉清!

春桃匆匆忙忙跑进来,道:“小姐,夫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双福和双财派人来传话,他们二人已经追了上去。”

周嘉清眼睛一跳,“不见了?”

春桃点点头,夏荷又疾步进来,道:“小姐,轻一还在!”

“夏荷,你去叫上秋菊,跟我走!春桃你留在府里,让冬梅继续盯着周嘉静!”

夏荷点头后,迅速去叫秋菊去了,春桃觉得不安,“小姐,恐怕这是针对您……”

“将我娘拉进去,我要让周嘉豪知道什么是不该惹的!”只见周嘉清说完,去桌上的暗格中取了一个东西,再次出来,见到赵家兄妹二人。

“清儿,你别着急,你的丫鬟不会武,我们跟你去!”赵云知开口道。

“表哥,你和我去,臻儿留在府中!”周嘉清说完便要走。

赵云臻依旧不放心,“表姐,我一定要去,夫人待我极好,看不到她平安,我良心不安。”

周嘉清略微思索一会,就点头同意,与其在这推脱,不如早点找到陈幸。

何况,若周嘉豪想要鱼死网破拼上一次,谁知道周嘉豪会不会派人对赵云臻做些什么事情来,还是在她眼下能稳妥些。

兄妹三人刚到门口,便看见林之远带着一众侍卫来到别院门口。

见到周嘉清,林之远微微一愣,很快收起了情绪,开口道:“二小姐,承枫在谢元赋府中安插的眼线传消息回来,谢元赋的精兵天未亮就去了城外的雨见林了,分出了一支精兵前去长街上,正是二小姐你母亲的铺子方向。”

顿了顿,见周嘉清并未慌张,林之远才继续道:“周嘉豪也参与了此事,承枫已经前去跟上周嘉豪的人,让我过来保护你,二小姐还是先呆在府中,我身后的这些侍卫都不是普通的护院,不要担心。”

“呆在府中?”周嘉清挑眉。

林之远紧接着道:“二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派人给侯爷传话去了,你就在府中等,我和承枫一定会将你母亲救出来的。”

周嘉清摇头,“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周嘉豪手下的这些人,我们并未打过交道,不知深浅,谢元赋的精兵不用提,人数不多,胜在精!就连周王手下的势力都不如谢元赋,二小姐!”林之远断然拒绝。

周嘉清淡漠道:“林先生!周嘉豪用我娘胁迫,不过是为了逼我现身,他的仇人是我!如果我不去,周嘉豪那个疯子连他娘都能杀死的人,会如何对我娘?我不敢想!林先生就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见状,林之远心下一沉,周嘉清心意已决的模样和徐竟骁太像了……

“快走!”周嘉清不等林之远还在犹豫,便一脚踩上绣凳,上了马车,身后的赵家兄妹二人马术了得,自然骑马而去!

越是靠近大安城,徐竟骁内心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焦躁在慢慢升起,可能是马上见到日思夜想的人,越是离大安城近一些,徐竟骁心底的怯意更重一些,怯的是周嘉清会告诉他什么答案?

徐竟骁不想再理会脑海中的古怪,正要挥鞭让马儿再快一些的时候,便见陈书气喘吁吁地挡在他面前,断断续续道:“王爷……马上……马上就要到了,也不急于……急于多一刻进城,让大伙休息片刻,喝口水,踹口气啊……不是……王爷……您的脸色也……脸色也有些白……休息一会吧……”

徐竟骁闻言转头看了看身后,一众人全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焉了吧唧的,略微思索片刻,便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径直走到坐古道边的亭子里,坐了下来。

“咦,”钱云舒惊道,“林先生?”

她和孟绮华刚在酒楼用完饭,出来后,就见到林之远跃马扬鞭,身后跟着一群侍卫和一个马车,一行人朝着出城的方向奔去!

孟绮华微微一怔,顺着钱云舒的目光看去,马车的车帘被飞奔过的劲风刮起,一眼就看见马车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