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避嫌,他才更应该跟自己避嫌才是。

若非当初他迎娶自己和余采娇过府,这嫁入定远侯府的人恐怕还真是尚虞。

只是阴差阳错,这天命现在才落在她的身上。

“你喜欢尚虞吗?”余采薇突然认真起来,她倒想问个真切。

如果这一世他对尚虞动了心,那他们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萧逞眼底露出几分异样,似乎在惊讶她为何要如此开口。

“不喜欢。”

这么笃定?

余采薇抬起手在他胸前游走,白嫩纤细的手指不断的在他眼前晃动。

“那萧世子心悦谁?”

萧逞没好气的打开她的手,随后站起身。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余采薇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他脑子是坏掉了吗?

她心中无波无澜,语气却是又娇又嫉:“你不喜欢,也会听萧老夫人的话迎娶尚虞回家?”

这还是萧逞吗?

余采薇猛的扑进男人怀中,像是想要将自己藏进男人身体里,再开口时已是哽咽。

“那我呢?我算什么?”

“怎么?你心悦我?”

萧逞将余采薇推开,看着她清亮无一丝泪意的眼睛,心中一沉。

果然,又在装哭骗他!

她这些伎俩倒是多得很,数不胜数,每一次都能把她骗的团团转。

“世子不知我喜欢你?”

余采薇捂着心口,嘴唇颤抖,顷刻间泪水便潸潸落下。

这模样看起来我见优怜,气得萧逞直接离开。

他总算是被气走了,眼下也能得些清净。

萧逞十二岁父兄马革裹尸,领命出征,镇守边关十年,年前大败匈奴,签订契约,换来边关二十年平稳,边关百姓皆赞他的名。

说他功高盖主完全不为过,可他的野心是什么?

罢了,先看看吧。

余采薇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夹板的最下层,她直接推开隔层走了进去。

“世子妃来了!”

柒月一惊一乍的开口,宇姜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现如今哪还有什么世子妃,他这人说起话来当真是没大没小的。

世子和世子妃早就和离开了。

“余小姐勿怪,他脑子有问题。”宇姜立刻弓手行礼,随后就瞪了一眼柒月。

让他来照看病人,他却这也不对哪也不对的,一路上没少找岔子。

柒月恍然大悟,不过他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

“多谢。”

余采薇迎上他的目光立刻开口,此番路途遥远,在船上还要多亏他照顾阿屿才行。

如今阿屿昏迷不醒,她这颗心也焦的不行,只求阿屿能顺利醒来。

“都是小事。”

柒月笑着开口,眼神不停的打量余采薇,总觉得她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眼下的她看起来似乎更加的有生机了,看来和离过后她日子也过的很好。

夜里船上一片寂静,余采薇正在屋中发呆,夹板上传来脚步声。

起初她以为是丫鬟和小厮,可这脚步声似乎一直在她的门外,从未离开。

她警惕的看向门口,随后便吹灭了两根烛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口走来走去。

这个时候了,会是谁?

余采薇伸手搭在袖口,瞧着门被推开。

“你来干什么!”

她飞快的速度闪身上前,手里的匕首也放在那人的腰间,只需要轻轻用力,那人必死无疑。

尚虞被她给吓到,身子抖了起来。

“你先放开我……”

余采薇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幸好她没带人来,否则那些人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余采薇对上尚虞难以置信的眼神,有些自得的眨眨眼。

这么晚过来,想必是为了今日之事。

“余采薇,你若是喜欢郑卓华便和他好好在一起,不要缠着萧逞。”

尚虞整理了一下衣服没好气的开口,她这样两头都想要,跟那些水性杨花的女娘没有任何差别。

门外又晃过一个人影,尚虞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她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就一个人来这里,不过外面的人只是她的贴身丫鬟而已。

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丫鬟也会去找长公主的。

“余采薇,你是余家嫡女,可你过得并不好,余家的主母和余大人都在苛待你,如今你能得现在的成就已经是非常不易得事情。”

尚虞对余家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不过这些事情稍微一打听就都能查到。

“你母家是沈家,俞州的大家族,不过也是不入流的商家。”

生意做的再好能如何,经商的就是要比走仕途的第一等。

余采薇此时是真的觉得有些诧异,她经历这么多也不见她有丝毫表情变化。

但是现在,听着尚虞如数家珍的将她经历过的事一项项说出来,她的心却忍不住隐隐震颤着。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余采薇怔怔问道:“你要说什么便直说。”何必在这里外弯抹角,让她们之间都抹不开面子。

“丞相府不是你能抗衡的,你最好离萧逞远一点。”

尚虞没好气的开口,她今日正是来警告她的。

眼下他们都不在汴京,虽有长公主护着,可这路途遥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人会知晓。

她嫉妒余采薇,也想要了她的命,可她骨子里不是粗俗的人。

“是以你嫉妒我,现在在威胁我。”

余采薇缓缓开口,这事实当真如此。

“余采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换作旁人她可没这么好脾气。

“尚虞,你若是让萧逞心悦你,那他自然就是你的,旁人抢不走。”

可她要是连这都做不到,也就没必要在这里跟她纠缠。

“你!”

尚虞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后转身离开。

余采薇无奈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这几日的烦心事让她格外的头疼。

夹板上吹着风,余采薇睡的格外的沉。

“余小姐!该用早膳了!”

丫鬟在外面喊了好几遍她这才起来,好在长公主是个亲和的人,免了他们早上的行礼问安,否则她当真起不来。

“昨日你落水了,现在可觉得好些?”郑卓华一件她来便立刻走上前,把手里的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

“已经好了。”余采薇笑着回答,可她沙哑的声音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