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说道:“江公公,我们家小姐昨日就感染了风寒,本想着不引人注目才没有请太医……可是今日,小姐她的病好像更重了。”
“这会儿躺在**发起了高热,说话都没力气……不知道江公公可否让陈太医为我们家小姐瞧瞧?”
自打上次阎善渊见过洛宜后,阿芜就再也没有受命给阎善渊汇报过洛宜近日的行踪了。
前日洛宜感染风寒,阿芜想了许久夜里还是来见了江盛海,说了此事。
可那时江盛海只说皇上政务繁忙,怕是没空管这些事。
阿芜察觉出了江盛海的冷待,也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回来。
洛宜让她今日再来寻江盛海,她还有几分忐忑。
“哟,这么严重了?这可是洛小姐让你来寻的我?”江盛海问道。
阿芜:“正是,除了皇上,还有何人能庇护我们小姐呢?”
这句话,倒是让江盛海豁然开朗,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笑意来:“好啊,好啊……我这就去与皇上说!”
进了殿内,已经沐浴完毕的阎善渊还在批着折子。
未完全拧干的长发有几缕滑落到他的额前,男人矜贵漂亮的面容竟也透出几分水妖般的妖冶之感。
“何事?”阎善渊头也不抬地问道。
自从和洛宜冷战,阎善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政事上。
只是前些日子阎善渊派人查刑部侍郎的事,又让江盛海琢磨出些不对劲来。
“皇上,这阿芜姑娘前来说洛小姐感染了风寒,已病得起不来床了……阿芜姑娘想请陈太医为洛小姐看看,您看可要允许?”江盛海问道,脸却笑得堆满褶皱。
果然,阎善渊的笔一顿。
字又乱了一撇。
——
跟随皇上来到的行宫各家都已收拾妥当,宫灯渐灭,万籁俱寂。
而洛宜殿中的烛火仍然明亮,轩窗之上投出的女子倩影单薄朦胧。
“小姐,您都病了,今日早些歇息吧。”阿霜将床榻边的帷幔放下了一侧说道。
洛宜一身雪白里衣半躺在**,满头青丝乌发如瀑般散开落在绣着合欢花的赤色锦被,她一只手捋着发尾,伸长的脖颈似乎是在期待着谁的到访。
今日是她让阿芜去向阎善渊示弱的。
按理来说这么多人同皇帝前往行宫,住所安排定然是好几人同住一殿,拥挤麻烦,远不比家中舒服。
可是洛宜来了才发现,她发现自己所住之处并没有同洛家人一起,而是被安排在了刘太贵妃的宫殿。
刘太贵妃的宫殿东角有一处被月门隔开的独立偏殿,乍一看太过偏僻了些,但内里却颇为精致静谧。
绿槐高柳咽新蝉,鱼翻露泻翠荷声。
主屋门前便是一四方鱼池,种着满池碧荷,风吹而过青波之中红浪翻涌,幽香勾人。
鱼池左侧栽着一棵分外高大的桃花树。
山中清冷,满树桃花反而在这个时候开得正盛,朵朵雪白粉红紧紧簇在一起,温柔又灼目。
树下棋桌上摆着尚未动过的棋局,几朵花瓣落,平添春色。
这内里的布局陈设,全都是洛宜喜欢的样子。
而那棵桃花树……顿时就让洛宜想到了那日在广安寺她是如何趴在窗边看那满山桃花的样子。
这么好的宫殿,若是没有阎善渊吩咐,哪里能轮得到她住呢?
可是她的期待好似落了空,洛宜迟迟没有等到那人。
女子如春水般漂亮的桃花眸闪过一抹失落,手指收紧,几根发丝不自觉地被她扯断。
“罢了,歇息吧……”洛宜说道。
今夜是她心急了,既然都到了这行宫,她总该是有机会的。
阿霜听了这话,连忙准备去熄灭烛火,准备休息。
可这是,殿外却传来了声响。
阿霜犹如机敏的兔子般陡然竖起耳朵,不知这么晚了还会有何人来呢?该不会是什么贼子吧?
阿霜警惕地唤了一声“小姐”。
洛宜儿眼中却没有任何惧色,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纤弱却玲珑有致的身躯被挡住了大半,略显苍白的小脸流露出些许虚弱之色。
她连忙咳了几声,眼尾顿时挤出几颗晶莹的泪珠来。
阎善渊撩帘入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往日里清妩动人的女子这会儿跟个被风雨打蔫的娇花一般,双手撑着床沿,雪白丰盈的胸脯随着女子的轻咳而颤动。
几缕乌发耷在胸前,在空中摇晃出优雅的孤弧度。
蓦然听到有人来访,女子骤然抬起头,染着露珠的殷红眼尾似是受惊的幼兽般可怜又警惕。
然而在瞧见来者是阎善渊时,那警惕的双眸陡然柔和了下来。
她既没有下来行礼,也没有说话。
只是捂住颤动的胸口又咳了几声,声音比之前小,听着倒是比之前更可怜。
阎善渊仍旧是那副温雅矜贵的模样,他挥手让阿霜退下,自己则走到了洛宜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朕瞧你这病也没那么重……欺君之罪,你可知是什么下场?”
许是夜里匆匆赶来,男人手背的温度还泛着凉意。
阎善渊站在床边,本就高瘦的身躯显得更加高大,洛宜仰头看他,犹如小猫般用额头蹭了蹭他的手背:“皇上可是错怪我了……我只是想让江公公为我请一请陈太医,什么时候欺君了呢?”
“这倒是显得朕自作多情了?”阎善渊笑道,声音却透着一股冷意。
“可是皇上来瞧瞧我,我便觉得这病好多了……”就在阎善渊伸手的那一刻,洛宜便抓住了他的手。
女子的小手柔若无骨,好似一滩春水裹住了阎善渊的五指,他仿佛稍许用力,就能揉散这滩软水。
“朕还有这能力?”阎善渊问道,“那这陈太医是不是不用来了?”
洛宜连忙摇头道,喉咙又是一阵痒意:“皇上……咳咳,还是请陈太医看看吧,若是我这风寒在传染给别人就才真是罪过了……”
“那便请陈太医来看吧。”阎善渊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只可惜男人没有出去几步,后背就撞上了一道柔软发烫的娇躯,如蜜桃般柔软多汁的丰盈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藕节般的小臂搂住了他精瘦健壮的腰。
他几乎还能听到洛宜失控急促的呼吸声,呼出的热气哪怕只是喷洒在他的衣裳上也莫名激起他一阵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