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境峰见到前来抓拿自己的侍卫皱眉。

就知道对方很难办,只好继续说。

“不用太久,只需要片刻时间就行,这里赈灾的事情还未结束,我若是现在就离开,唯恐赈灾一事出什么乱子。”

“只要与留守在这里的县丞交待一些事情便可,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见李境峰这般说,不是故意拖延,这些守卫也不好说什么。

“那好吧,李大人还请尽快。”

尽管这个侍卫统领答应了李境峰,但还是派遣两个守卫跟着李境峰。

李境峰很快进入县衙,找到了丁忠。

一进来,丁忠就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境峰的面前,老泪纵横。

“李大人,下官对不住你啊!”

丁忠难掩愧疚之情,以为李境峰如今要被带走去京城问罪,都是自己的原因。

可李境峰自然明白,丁忠只是一心为民,内心其实还是好的。

“无妨,丁县丞,我在陈留县城的所作所为你也是看见了的,回去京城述职,陛下只会嘉奖于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有了李境峰这句话,本来还有一些自责愧疚的丁忠,神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李境峰将丁忠搀扶起来,随后便开始吩咐。

“此次回京,不知需要多久,就算快的话,一来一去也需要数日的时间,但陈留县城的灾情却是刻不容缓。”

“虽然如今本官已经用手段将粮价压了下来,但难保那些地主豪绅们,不会有其他的手段再次提升粮价。”

“丁县丞,你只许手握这些借据,便可高枕无忧,只等粮价跌到五十文钱,便可以大肆收购。”

“一来这些粮食可用于赈灾,救助灾民,二来也能还给那些地主豪绅,以备不时之需。”

丁忠闻言,不断点头牢记。

此事,是当下最为要紧之事,容不得他有一点马虎。

等李境峰吩咐完赈灾的事情后,随即又开始说起了修建庙会一事。

“对了,重新修建白云观一事,你也要盯紧了,务必招募城中的灾民前去帮忙,用最快的速度,先将主殿修好,便可以开始举行庙会了。”

“修建白云观的钱,我与那方丈说好了,官府出资一半,剩下的一半则由白云观出资。”

“至于官府出的钱,这几日我们倒卖粮食,早已经赚了上万两白银,足以用于修建白云观了。”

“多余的便可用于举办庙会,具体事宜,我早已经跟你女儿交代过了,你若还有不懂的,尽管去问问你的女儿。”

李境峰说着,便看到了丁忠身边的丁翠茹。

丁翠茹此刻,早已经是泪眼婆娑了,她只是强忍着,没有让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

这些天,丁翠茹对李境峰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从一开始把李境峰当成是贪官,是一个大奸臣,到后来才明白李境峰才是真的对百姓好的人,从质疑到支持。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这样为民着想的好官,居然屡次都被朝廷弹劾,抓去受审。

尽管她听到了李境峰说没事,但还是忍不住为李境峰担心。

“李大人……”

丁翠茹欲言又止。

李境峰点了点头。

“丁丫头,你哭什么,我只是回京城述职而已,安心在陈留县协助你父亲赈灾,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丁翠茹点了点头,用手擦了擦眼泪。

丁忠父女看着李境峰被侍卫带走,失神良久。

……

大魏京城。

皇宫宣政殿。

“陛下,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此刻,李境峰简单的将这些天,自己在陈留县城赈灾的经过讲述了出来。

当然具体的细节他没说,只是大致的讲述了一下过程,甚至连他向那些地主们借粮的事情都没提。

最后说到现在粮价已经跌至六十文钱一斗时。

原本愤愤不平,充斥着对李境峰各种谩骂的百官们,一个个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境峰居然还有这样一手釜底抽薪,将陈留县城的粮价给一天之内,打到了低点。

“微臣确实和陈留县城的地主豪绅有所勾结,只不过微臣是为了打压这些贪得无厌的地主豪绅,将他们吞下去的钱粮还给百姓。”

“至于秦大人说的留恋风月场所,那就纯属无稽之谈了。”

李境峰说完,还看了一眼户部尚书秦范。

此刻的秦范也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李境峰居然会如此狡辩,这完全有些超乎常识啊,哪里有人会这样赈灾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境峰,你这是在狡辩,这天底下,哪里有人刻意用抬高粮价来打压粮价的!”

“那陈留县城,前日我听人说粮价接近四百文钱一斗,比京城的粮价都贵了数倍,你现在告诉文武百官,说现在陈留县粮价只有区区六十文钱一斗,这可能吗?”

秦范自然是不相信李境峰所说,所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斥责李境峰。

李境峰打断秦范继续说话。

“哎,秦大人,你说错了,现在应该不是六十文钱一斗了,估计已经跌到五十文钱一斗了。”

“你……”

李境峰一句话,把秦范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憋得没办法说出口了。

秦范自然不可能相信李境峰口头上的几句话。

毕竟这个小子一向都是牙尖嘴利,上一次在这朝堂之上就用这一副三寸不烂之舌,把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哄骗了。

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有人可以让粮价在一天时间内从四百文钱一斗降低到五十文钱一斗。

为了造势,秦范直接瞥了一眼李境峰随即将目光看向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诸位大臣,你们来评评理,这李县令说他一天时间内就将粮价从天上跌到地下,这件事情可能吗?”

不少见识浅短的大臣,也是马上点了点头附和秦范。

“对呀,这怎么可能呢?从四百文钱一斗的价格跌到五十文钱一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要说从五十涨到四百,还有几分可信,你要说跌,那些唯利是图的地主豪绅怎么可能这么傻?”

“撒谎,这狗官肯定是在糊弄陛下!”

“狗官死到临头了,他还如此嘴硬,依微臣之见,陛下还是用刑吧,五十下廷杖打下去他就老实了!”

秦范在这朝堂上还是有些面子的,仅仅简单的吆喝两句,便很快引得其党羽赞同。

让这本来平静的朝堂上再次争吵了起来。

见到这么多人赞同自己的看法,秦范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笑意。

“李境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