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声音虚弱,对固医正道:“用最猛的药,朕得好起来,黎明百姓需要我。”
固医正跪在地上:“陛下,虽您的伤口未伤及内腑,但你中毒了……”
话没说完,他才猛然意识到司星雾还没出去,固医正赶紧止步话头。
司星雾脸上血色尽失,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晕倒,幸好被萧平安扶住,不然她站都站不住。
“你先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处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
司星雾是个女儿,但同时也是公主。
从小到大她知道她的使命,要以江山为重。
她强迫自己冷静,强行压下狂跳的心。
自己还不能倒下,得替父皇分忧。
乾帝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虽然他很满意萧平安,但是此时怎么看萧平安有些不爽,心底还有些烦躁。
他总算体会到,岳父看女婿的嫌弃。
司星雾一走,萧平安就立刻道:“陛下,公主已经走了,微臣可为您寻来解药。”
固医正:“陛下中的是寒毒,和萧大人身上的一样,只是这寒毒加了两味大寒的药,还有流血不止的药,药效比你那个猛烈。”
“之前给我找的药,可以用吗?”
“可以,但是只能暂缓,陛下的胸口有瘀血,若是喝止血的药,可能会让瘀血留在体内,危及生命。”
萧平安:“辛苦医正找一下黄员外,我的身体还行,等以后再找,大启现在还不能乱。”
若是大乾乱了。就会生灵涂炭,他的钱还没赚够呢。
他现在一直吃着药,寒毒一直没犯,虽然没有断根,但是只要他不会受大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乾帝看萧平安的眼神变了。
由之前的嫌弃变得有几分欣赏,
萧平安为人正直,脑子聪明会赚钱,而且女儿也喜欢他,不如……
乾帝的血还在流,顾医正换上新的布条,牵扯到他的伤口,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声。
“萧平安,我看得出来,司雾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能保证你这辈子都不负她吗?”
萧平安直言:“不敢!”
乾帝被噎住,猛地坐起来,呼吸急促:“萧平安,大胆!”
他可不想女儿以后受尽委屈。
萧平安磕头:“臣句句属实,臣想以后能行万里路,去看看大启的风光。但臣保证,定不会放过伤害永安公主的人。”
乾帝又气又恼,胸膛剧烈起伏,固医正道:“萧大人,你就不要再说了,陛下现在受不了刺激。”
萧平安起身:“陛下,你现在身体亏空,可得好起来,不然永安公主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你知道若你死了会发生什么吗,大启会被谢言愠萧宴州搅得天翻地覆,若是公主败了,她就是亡国公主,会发生什么事想必你也知道吧?”
一口气堵在乾帝的胸口,他觉得肺快要炸了。
“萧平安!萧平安!”乾帝呼吸急促,眼底猩红。
“噗!”乾帝竟吐出一口血来。
固医正跪在地上,声音大喜:“恭喜陛下,吐出胸中淤血,这一关算是暂时渡过了。”
乾帝有些懵,刚才的话萧平安是故意的。
这小子有几分本事。
女儿嫁给他是最好的人选,生下的孩子也聪明。
至于萧平安说的远游,年轻人是想看世界的,等世界看多了,就会追求稳定。
若是他能渡过这关,就给萧平安两年时间,让他玩够了再回来。
萧平安拱手:“陛下,北部战事吃紧,微臣建议派定远大将军,迟子新大人做主帅。”
“迟子新?”乾帝迟疑,“他没打仗经验。”
萧平安:“微臣曾听闻,迟大人的父亲是威猛将军,迟大人开蒙的时候读的是兵书,小时候和他父亲讨论,威猛将军都打不过。”
乾帝微微拧眉,唤来安福公公:“迟子新的兵法可真的好?”
安福公公道:“陛下,此事是真的,迟大人小时候身体不好,当年还请太医给他看过,曾断言他活不到二十,后面经过固医正的调理,迟大人竟活到这么大。”
乾帝眸光深邃,似乎沉浸在回忆中:“当时朕还小,只知道迟子新是个病秧子,想不到他竟然精通兵法,快让迟子新来见我。”
萧平安等着,他知道迟子新肯定会被任用。
前世是谢言愠当参谋,十战十败。
当然了,他是北凉的人,当然会帮着北凉。
快攻到京都之前,迟子新和定远将军两人配合默契,守着城门,愣是坚持了三个月。
最后弹尽粮绝,被活活饿死。
这一世两人联手,加上现在国库有钱,军粮储备管够,他倒要看看谢言愠两父子如何取胜。
眼下状元酒楼的生意这么好,守住大启,就是守住他的财富。
迟子新来了,定远将军也来了,两人交流了一会,眼神流露出志同道合的默契。
在等待两人的时候,固医正给乾帝喂了止血的药。
休息一阵子后,乾帝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问了一些迟子新的问题,发现此人的军事造诣确实如萧平安所说。
他看萧平安的眼神更加欣赏了。
不过他到底受了伤,身体疲乏,支撑不住睡了。
萧平安三人出了殿门,迟子新和定远将军直接给萧平安深深鞠了个躬,一直没起来。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萧平安把两人扶起来。
迟子新老泪纵横:“在下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能继承父亲遗志,行军打仗,若不是有萧大人的举荐,我这辈子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定远将军下颌线紧绷,似乎死死压抑着什么。
若是仔细瞧,还能看到他眼底的猩红,以及闪烁的泪珠。
“俺早就看不惯北凉那些狗屎,多谢萧大人给我这个机会,俺欠你一个大恩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说无妨。”
萧平安行礼:“愿二位凯旋!”
安福公公在偏殿休息,听到乾帝已经无碍了,她激动地跑萧平安狂奔,猛地扑过来。
迟子新和定远两人立马找借口离开了。
司星舞脑袋枕在萧平安的颈窝里,纤弱的肩膀随着哭泣微微颤抖,鼻音很重:“平安,安福公公说父皇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谢谢你救了父皇。”
萧平安拍着司星舞的后背:“已经派人去取黄员外的药了,你父皇没事的,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我得去皇陵。”
他不是为了藏宝图,而是为了暗夜军。
萧平安研究过,他手上的铁牌只有一半,所以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只有和另一半融为一体,他才能号令暗夜军。
司星雾抬头,眼底惊愕:“可是父皇……”
“罢了,你带我去,若是父皇怪罪,我给你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