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平安早早来到宫门,把圣旨给公公检查了后,就有宫人带着他进去。

琉璃瓦折射出朝阳的光辉,星星点点,好像细碎的金光。

前世因为萧宴州造反,这里的一切都被摧毁,墙面被人血染红,空气中都是血腥味。

不像现在空气中的茉莉花香,令人沁人心脾。

等他赚够钱他就会找个地方隐蔽。

其实他觉得滇南还不错,那里没被战火波及,适合避世。

“萧举人。”一个清甜的声音传来。

萧平安回过神来,跟上小宫娥的脚步。

金銮殿外,萧宴州一看到萧平安,脸上惊讶,几乎咬牙切齿道:“萧平安,你怎么来了?”

他还以为只有他一人来了。

萧平安大声道:“陛下圣旨让我来的,你不让我来,莫非是觉得陛下该听你的?”

南茂元也来了:“萧宴州,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和我爹说。”

他对萧平安小声道:“我爹是御史大夫,你别怕。”

萧宴州脸色大变,冷汗直冒:“我没有!你们别乱扣帽子!”

萧仕松走过来小声道:“萧平安,这里是金銮殿不是吵架的地方,我已经打探了,今天是殿试。”

“你弟弟极有可能是状元,人人只记得状元,你要想混得好,就该和你弟弟和解,以后的官场你还需要你弟弟帮衬。”

萧平安冷笑:“侯爷大气,若是有一个他人血脉,占了你侯爷的位置,我看你还能和解?”

萧仕松斥责道:“胡言乱语,若不是你之前不懂事,为父怎会不管你,以后爹一定好好补偿你。”

两个儿子考上,比一个儿子更让人有面子。

萧平安朝萧仕松头上看了一眼:“侯爷对他人的血脉都能如此疼爱,真是心胸宽广!”

萧仕松被萧平安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发火,忽见同僚个个立定,便知乾帝要来了,他低声道:“萧平安,一会不可造次。”

随后他就急忙站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萧仕松升职了,他现在是工部尚书,站得很靠前。

一声尖锐的嗓音高昂:“陛下驾到!”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帝:“今年的考子呢?”

安福公公:“宣考子觐见!”

萧平安几人应声走进金銮殿,萧平安见臣子分列两行。

左边是文官,右边是武官。

文官以太师为尊,他也是在场除了乾帝之外唯一坐着的人。

他的身体不好,全靠御医保着,站久了人受不住,乾帝特赐他一个软座。

萧平安三人在殿中跪下:“举人萧平安……”

“南茂元……”

“萧宴州……”

“参见陛下!”

乾帝:“抬起头来。”

萧平安抬头,看了乾帝一眼。

乾帝今年不过四十有余,却略显老态,鬓角花白,脸上的沟壑极深。

看来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皇位本不属乾帝,先帝病重,他的几个哥哥都觊觎皇位,相互厮杀,竟同归于尽。

百官拥护乾帝上皇位,有藩王异动,乾帝亲自领兵平乱,从此再无听到异议。

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那些藩王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前几天乾帝想招驸马,但是听说公主不从,只能作罢。

乾帝先是问了关于北凉的问题,萧宴州答:“能为两国的交好做贡献,公主定能名垂千史,我等定不忘记公主的名字。”

答得中规中矩,乾帝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南茂元:“国家安危岂会系于女子身上,且不知对方会不会善待公主,若是过去受磋磨,岂不是打我大启的脸?”

乾帝眼中闪过惊喜:“那该如何应对?”

南茂元:“这……得从长计议,既不损害两国来之不易的和平,又不会让大启钳制于人,草民觉得可以呼吁大家做贡献。”

那些大臣闻言,纷纷捂紧自己腰包。

这答案稍显稚嫩。

最后乾帝把目光对准萧平安:“萧平安,你说。”

萧平安跪下:“草民认为,开战!”

旁边的文官呵斥道:“你这是置吧,吧,边关百姓不顾。”

武官却赞赏:“臣愿意。”

萧仕松本在失望萧宴州的回答不够突出,后悔没认回萧平安。

现在听到萧平安的话,他无比庆幸,萧平安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萧平安:“草民认为,北凉狼子野心,有一就有二,且马上入冬,北凉全国被冰雪覆盖,且他们需要的粮食药材,是他们求我们,我们何苦受人掣肘?”

乾帝大悦:“萧平安果真满腹经纶,此次的状元,非萧平安莫属。”

萧仕松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把萧平安认回来了。

萧宴州脑中轰的一声,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看着被人恭维的萧平安。

这些本该是他的。

紧接着,乾帝宣布南茂元得了榜眼,而他得了探花。

探花本是最英俊的,萧宴州心里稍好一点,但是他听到有官员讨论:“萧宴州真是捡漏了,我看萧平安的容貌才该是榜眼,只是萧平安确是状元之才,当个榜眼可惜了。”

萧宴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恨不得把萧平安生吞活剥了。

不行,萧平安必须死!

萧宴州眼神阴鸷,萧平安,看你还能笑多久。

萧平安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乾帝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乾帝的模样有几分熟悉。

离开金銮殿的时候,是另外一个宫娥带路。

只是这路,越走越偏,萧平安双眸微微眯起。

这不是离宫的路。

他不动声色,默默记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