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回头,看到谢驸马噙着笑意的脸,笑意却不达眼底:“萧状元今天真是能言善辩,老夫很欣赏,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状元去做客?”
萧平安礼貌道:“在下却之不恭,只是我还得想陛下交代的任务,若是耽搁了……”
谢驸马:“真是不巧了,我们来日方长。”
“谢驸马慢行。”
萧平安拱手,谢驸马面带微笑微微点头。
上了马车,萧平安轻轻掀开帘子看去。
谢驸马眼神阴鸷。
萧平安没料到谢驸马会来,但是他得罪谢驸马是迟早的事。
但是谢驸马明面上不敢对他动手,至少暂时他是安全的。
萧平安回到家里已晚了,和柳梦几人说了一下情况后,便去睡觉。
半夜,他被一阵窸窣的声音吵醒。
黑夜中,萧平安猛然睁开眼睛,朝窗户望去。
窗户纸被捅破,一根竹管从洞里伸了进来,萧平安立即用衣袖捂住口鼻。
一阵迷烟随后吹了进来,他本想堵住竹管,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迷药别下多了,万一人傻了怎么办。”
“是。”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回答,似乎是他昏迷时听到的声音。
萧平安眉心微微蹙起。
她又要做什么?
他躺回**,闭上眼睛假装晕倒。
没多久,房门被从外打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走到萧平安身边,用手指捅了捅萧平安,确认人已经睡着了,便开始翻找。
又是来找铁牌的,萧平安买消息的时候,卖消息的人无意间看到铁牌,明显愣了一下。
这铁牌有来历。
他不动声色把铁牌放在身侧,女人找了半天没找到,便来萧平安这里找。
屋子里没点灯看不清楚,她只能在黑暗中摩挲。
凭借着记忆来到萧平安身边,悄悄摸索。
馥郁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
女人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惊喜地拿起来,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下意识想大叫,嘴巴被人捂住。
萧平安翻身把人按在**,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他凑近对方耳边,压低声音小声道:“司星雾,你摸错了。”
司星雾感到耳边一股潮湿的热气,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摸到……
脸立刻烫,结结巴巴道:“萧……萧平安,你放开我!”
萧平安:“入室偷盗,我要把你报官。”
司星雾连忙摇头,小声祈求:“不要,求你了。”
萧平安:“我问你答。”
司星雾点头:“你和谢驸马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了?”司星雾惊讶了一瞬,随后道,“他是我姑父。”
萧平安脑袋下移,靠近司星雾的胸膛。
心跳正常,她没撒谎。
“第二个问,你找这个做什么?”
司星雾:“我找我哥哥。”
“是谢驸马让你来的?”
“没有,我自己的主意,你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我姑会生气的。”
心跳还是没有变化,萧平安:“我现在要松开你了,你要是引来人,我就把你扒光。”
司星雾的脸颊微红:“你……你流氓。”
萧平安正想继续问铁牌的事,突然听到敲门声。
“谁?”
柳梦:“平安哥,我听到你屋子里有人,是不是有小偷?”
“没,你快睡吧。”
司星雾被吓得不敢说话,立马用被子把自己挡住。
司星雾才十六岁,本就没熬过什么夜,被子里很温暖,她对萧平安本来感到放松,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萧平安一转头,就看到睡得沉沉的司星雾。
外面的人半天见不到司星雾,急得团团转。
“老大,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主子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守着吧。”
萧平安是被热醒的。
司星雾像一只八爪鱼把他缠着。
他把身上的手脚扒下,伸了个懒腰,便出去打理酒楼的事了。
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萧仕松昨晚把沈念骂得狗血淋头。
沈念在房间哭得很委屈,头发散乱,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
庆嬷嬷递了杯热茶,沈念哭着道:“萧仕松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当初要是不嫁他,我今天说不定……”
庆嬷嬷急忙左右查看道:“夫人慎言!这事要是家里知道了,怕是也容不得你。”
沈念连忙闭嘴,庆嬷嬷宽慰道:“侯爷也是没有办法,他现在被贬官,不过他交代,要把家里的东西卖了给你还钱。”
“夫人我不懂,你那天不是去借钱了吗?”
沈念:“他急需用钱,我没借。”
庆嬷嬷无奈摇了摇头,沈念道:“宴州现在怎么样?”
“少爷一早就去护国寺了,听说一步一跪。”
沈念立即起身:“快让他回来,他会受伤的,”
庆嬷嬷:“夫人莫急,这是少爷的机会。”
护国寺立在高山上,台阶不多不少,刚好一万阶。
萧宴州从第一阶台阶开始,一步一跪,一步一磕,虔诚无比,嘴里还念念有词:“母亲有罪,儿子愿意替母亲赎罪,求神灵保佑。”
天上下起雨,萧宴州坚持不要小厮打伞,说这样神灵才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他脸上是新长出的胡茬,眼底铁青,身子踉跄,但是每一步落下,额头都会和青石板相触。
双腿似乎难以支撑他的身躯,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嘴唇干裂,每一次呼吸都十分吃力。
但是他依然无比虔诚下跪。
有个画家萧道子,把萧宴州跪拜的场景画了一幅画。
庆芳斋书局的人,举办了一场读书会,这幅画就挂在正中,此事引得无数人讨论。
文人骚客,皆被他的孝心所感动,民众亦是如此。
乾帝还给他指了个官职,任翰林院编修。
这个职位不低,当今太师也是翰林院出来
柳梦生气:“萧宴州真会做戏。”
萧平安一脸淡定:“放心,他嚣张不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