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军的进攻箭头由一道变成三道,一道直逼唐州,一道往唐州之上攻去,一道直逼信阳!

七月二十三日,选锋军统制李道攻占唐州!

王贵和张宪在唐州以北三十公里再次击败伪齐军和金军!

同一天,信阳军也被攻下!

只在这一日之内,三大州郡尽归宋朝!

镜像右上角显现出了这样一条战果——

连下三郡,俘虏伪齐唐州知州、信阳军知军、通判等官员共五十名!

画面一转,出现了三天之后,刘光世带着军队来驰援的场景。

看着已经被攻下的城池,刘光世只能摇头一笑:“白跑了一趟!”

“哈哈哈,刘光世好歹也是中兴四将之一啊,没想到也有这种时候!”

“主要还是咱岳家军威武,我刚才细数过了,岳家军第一次北伐,可是足足收服了襄阳六郡啊,这已经是很大的战果了!”

观众们隔着屏幕都为岳家军开心起来。

可是岳飞的脸色,却始终不太好看。

陆鸣猜出了他的顾虑,迅速安慰道:

“先祖不必忧虑,您第一次北伐收服的襄阳六郡,在南宋抗金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岳家军从此控扼了长江上游,东可进援淮西,西可联结川陕,北可图复中原,南可屏蔽湖广,具备的战略意义十分重大!”

“而且,这次北伐您不但击破金、齐联军,所拿回的地区更是被南宋持久控制,襄阳六郡的百姓,足足有四郡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太平。”

“为何只有四郡,还有两郡呢?”

岳飞着急问道。

陆鸣叹了口气,岳爷显然是关心则乱,忘了这回事,他只能再次说道——

“在1141年的绍兴和议中,邓唐二州,被割让给了金人。”

岳飞的神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脸色极其愤恨:

“早在打邓州之前,岳某就上奏了皇上,希望皇上可以下令,令各部率精兵二十万,趁着他们修治城壁,添兵聚粮的间隙,直捣中原,如此必胜!”

“可是皇上他不听啊,他不听,无论岳某怎样陈述利弊,他就不允许岳家军,在六郡之外采取进一步的军事行动,非要终止北伐!”

岳飞拳头不由自主地握起,牙根咬得咯吱作响。

作为一军主帅,没有谁比他更明白,战机稍纵即逝,可是,当朝的皇帝却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在这次,岳爷您终于成为了节度使,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主帅,岳家军也正式成为重要军队!”

陆鸣尽量把岳爷的注意力往好的身上引:

“而且,若没有您第一次北伐,以及岳家军常年驻守襄阳六郡,襄阳的百姓也不可能迎来真正的太平。”

“呵呵,这里就夸大了,刘光世应该也能收复襄阳六郡,其他将领应该也都没问题的!”

有观众立马驳斥道,却很快被回击道:

“可是楼上你忘了吧,南宋有多少军队腐化到了极点,他们进城之后会做什么你没点数?”

“就是就是,也许能收复襄阳六郡的军队不止岳家军一个,但是能让那里的百姓真正安居乐业,不用担心被洗劫的,唯有岳家军和韩世忠的韩家军!”

“但是那个时候,韩家军正在驻守镇江,根本抽不开身!

而且我个人认为,如果不是岳爷统率的话,要想收复襄阳六郡绝对没那么快!”

然而,历史研究院里,却为此事发生了分歧!

“韩世忠的军队实力同样不弱,足够收复襄阳六郡,在这点上,我认为岳家军不是不可替代的——”

青年学者推了推眼镜,习惯地对陆鸣进行批评:

“陆鸣说到底,还是带着偶像色彩在主持节目的。”

林老笑着看了他一眼:“可是你忘了一点。”

“什么?”青年学者诧异道。

“岳家军不止有岳飞!”

林老斩钉截铁道:“还有岳云这么一个bug,你别忘了,中兴四将虽然有四个,但是赢官人只有一个!”

“而且,还有一个人也被你忽略了!”

“还有人被忽略?”

青年学者皱了皱眉,岳云他还可以理解,还有一个是谁?

“等等!”

青年学者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和林老对视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道:

“杨再兴!”

“没错,就是杨再兴!”

林老笑道:“这可是历史上四大百人斩战绩可查的猛将之一!”

“韩世忠军营里,也许也有精兵强将,但一个岳云,一个杨再兴,再加上岳飞自己,足够岳家军迅速收复任何一座城池,这便是他们的独一无二!”

“这……”

青年学者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一直都是个谨慎的人啊,怎么自从看了对话古今之后,就总是容易忽略一些关键问题?

林老心如明镜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说。

……

“况且两年之后,先祖就又开始了第二次北伐,这次岳家军已经具备了更加强大的战力,可是这一年……”

陆鸣说着,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岳飞听到‘可是’二字后,眼神也有了变化,沉默少顷之后,叹息道:

“这一年三月,岳某的母亲走了……”

“岳某本该回乡守孝三年,可是,朝廷战事危急,岳某不得不舍弃孝道,以全对国家人民之忠义,于七月誓师北伐。”

“可是先祖,难道您的母亲怎么办呢?”

陆鸣继续问道,守孝三年,站在现代的角度没必要,所以现代观众们听到终止守孝,并没有多大反应。

可是在封建时代,这一直都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人民把孝道看得比天重,就是天子的父母死了,也得守孝。

所以说,在这种时代背景之下,岳爷能够为了百姓而舍弃这些,定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毕竟,娘是自己的亲娘,百姓,说到底,当时有几个人真把百姓放心上?

可是岳爷,却这么做了。

显然,陆鸣戳到了岳爷的伤心处。

他看了陆鸣一眼,眼眶微红道:“母亲,也会理解我的。”

“后世啊,你可知道,岳某是如何度过,没有成为将帅的那十数年的?”

“尤其是,在许多上级将帅大多昏聩不堪,甚至屡次不顾百姓存亡,而地位卑微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流离失所,或被宋军放弃,或被金人屠杀,却无力做出任何改变之时!

你知道岳某,是如何熬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