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楼上你别吓我啊,是的话,我可得连夜写几篇这样的范文了!”

“嘘,小声点,听陆鸣继续说!”

霎时间,许多的观众沉寂了下来。

就连外国观众,也都忍不住侧耳倾听。

陆鸣继续道:

“再之后,便是隋文帝杨坚,造就开皇之治,国力空前强盛。

可在隋炀帝的一系列,强压百姓的操作之下,导致百姓同样苦不堪言。”

“纵然当时,隋朝的国力依然在,可百姓们并未退缩!

既然你强,那我们便全天下都揭竿而起,我便兴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照样能把你的隋朝给推翻!”

“纵然隋炀帝有着种种不得不为的理由,可是,生活在当时的百姓,就是饱受苦难,活都活不下去了,又岂会管你皇帝有什么苦衷?”

“嗯,你说得,隋炀帝做了很多有利于后世的事情——”

朱老祖点了点头:“可是他做错了一件事,就是非得穷尽全国之力,去实现本该几代君主才能实现的一切。

既要集天下之功于一身,必要承受天下之毁。”

“是的——”

陆鸣绕过了唐朝和宋朝,把话题直接抛到了明朝:

“再说明朝,先祖从乞丐创业,终至皇帝,这其中,义军的强大是其一。

但晚辈斗胆认为,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得了民心!”

“就如这江宁之战,若是没有百姓支持,先祖纵然可以翻盘,也必然付出更大的代价,最后被张士诚钻了空子。”

“这点,咱自然知晓,咱本就是穷苦百姓出身,又怎会为难穷苦百姓?”

朱老祖满是自豪的说道。

陆鸣格外注意着他的神情,发现他没有一点心虚的模样。

但凡他朱元璋,做过半点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他都不可能痛快说出这话。

“是的,所以人民的力量,才是国家向前的驱动力。”

“马皇后在先祖建功立业时,起到的最大作用,便是始终为先祖稳定了后方,甚至是前线。”

“嗯,只是咱的妹子,在做了皇帝之后,也没少为咱操劳……”

朱老祖沉重地叹了口气:

“咱有时候,还是很怀念没当皇帝时的日子,那时候咱不用考虑那么多,只需要一对得起妹子,二对得起百姓,三对得起义军就可以了!

可是做了皇帝……

咱首先就得,对得起这天下黎民!

这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又是何其之难?”

“后生啊,你可以想象,你的一个批复,甚至随口的一句话,都可能影响一个州县的百姓存亡。

此等权利,对那些昏聩和暴君而言,可以随意滥用,可是对于咱,那是每下一个,都得慎之又慎。

咱原本就是一个武夫,快意恩仇,杀伐果断惯了,可是得了天下,咱就得学做一个理智的君王,这对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可是先祖,愿意承受这种痛苦,不是么?”

陆鸣笑着说道。

朱老祖诧异地看了陆鸣一眼,意外道:“你倒是懂咱!”

说着,朱老祖从皇位上站了起来,带着陆鸣,往御书房走去。

“老百姓的日子苦,咱的心就难受。

咱在成为皇帝之前,咱难受,可是咱毫无办法。

但是成为了皇帝之后,咱虽然不得不如履薄冰,但是咱,却可以为天下开太平,为万民谋福祉!

咱可以自己造福咱的百姓,不用寄希望于任何人的怜悯!”

“你让张士诚来为民请命,他能做到像咱这样么?

你让陈友谅为民请命,他可能么?”

“从和他们争天下的时候起,咱就知道不能让他们打败,所以咱非赢不可!”

朱老祖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又恢复了帝王的霸道。

“不可能。”

陆鸣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因为先祖有一个,他们都不具备的优势。”

“什么优势?”

“好老婆。”

“……”

朱老祖顿时满头黑线:“咋的,离了咱妹子,咱就不能成为一个明君了?”

就在他以为,陆鸣肯定会连忙摇头,说先祖绝对可以成为一个明君的时候。

陆鸣却出奇地点了点头:“是的。”

“你说什么?!”

朱老祖眸子瞪大,恶狠狠地盯着陆鸣。

却听陆鸣说道:“先祖骨子里的嗜杀,不是当了皇帝之后就可以改的。”

“只是当年马皇后还在,所以,她能够阻止您。”

“你胡说,咱哪有那么嗜杀!”

朱老祖振袖怒道。

陆鸣没有回答,只是心念一动,古今镜像悍然出现在了御书房中。

画面还没成型,一阵爆喝声便直接传出:

“给咱斩了这竖子!”

霎时间,直播间弹幕足足出现了三秒的停滞期,紧跟着如井喷式爆发!

“卧槽,给我吓一机灵!”

“我的天啊,我怎么会对竖子这两个字的代入感这么强?”

“这就是马皇后还在时的朱老祖嘛,我还以为他是马皇后死了之后,才更加暴戾的呢。

现在看来,马皇后活着的时候,他也很凶啊!”

观众们的注意力纷纷被吸引。

朱老祖自己也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立志非要挑出陆鸣的毛病不可!

“重八,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镜像之中,正在御书房里的马皇后问道。

朱元璋愤怒地把奏折甩在了桌子上:

“和州参军郭景祥的儿子,竟然拿槊想要弑父!”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杀,咱非得宰了他不可!”

话罢,朱元璋就要提笔下令。

却在这时,马皇后说道:“郭景祥只有一个孩子,别人告一句密你就信了吗,这也许不是实际情况,杀了他,恐怕就会断绝郭景祥的后代啊。”

“嗯……”

朱元璋这才从暴怒之中,回过神来。

画面一转,在仔细了解情况之后,他果然发现……

郭景祥儿子是冤枉的。

镜像前的朱老祖,顿觉脸有点辣辣的,说道:

“咱当时只是气得不行,才会一时冲动,只这一件事,又能说明什么?”

陆鸣在朱老祖边上,强行憋笑。

他发现,一旦提到和马皇后有关的事情,朱老祖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哪里还像是个杀伐果断的皇帝啊。

或许,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辈子在马皇后面前,都坚守本心,甚至是有些孩子气的……

朱重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