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永乐宴倒计时,三。

一座城镇小学里响起了下课铃声,孩子们到了下午放学了点,陆陆续续有孩子从校园里走出,有爸爸来接的,也有妈妈来接的。

今天就要满沈雪琳从学校里走出之后,却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到了一家小卖铺里,看着店长说道:

“叔叔,我想买个奶油蛋糕。”

“雪琳啊,小蛋糕可要十五块钱一个,你带了这么多钱吗?”

“没事,我存了点钱。”

雪琳笑嘻嘻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皱褶的十块钱,和五张一块钱。

店长收下钱后,给沈雪琳拿出了一个小蛋糕。

就在他要稍微包装一下的时候,却听沈雪琳说道:

“叔叔,把这个小贺卡也包进去吧。”

店长接过贺卡,看到上面写着:

“今天是琳琳的破蛋日,也是妈妈的受难日,亲爱的妈妈,受难日您辛苦啦,琳琳永远爱您~”

打包的手顿了顿,店长从一小堆纸钱里,挪出了五张一块钱,说道:

“雪琳,我忘了今天这蛋糕十块钱就行了,有打折活动。”

说话的同时,又改用了一个精致点的包装盒,将蛋糕仔仔细细地打包好。

“嗯嗯,谢谢叔叔!”

沈雪琳没有多想,从店长手里捧过了奶油小蛋糕,拎着蛋糕往外走去。

“妈妈昨天跟我说她有事,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

沈雪琳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喜上眉梢:

“该不会是妈妈要偷偷带着爸爸回来,给我一个惊喜吧?”

小雪琳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可是,刚到家门口时。

她却突然看到,一群浓眉大眼的壮汉,堵在了门口。

“小朋友,你妈妈呢?”

为首的一个壮汉看向沈雪琳。

“妈妈出去了,你们有事吗?”

沈雪琳警惕地后退几步,把蛋糕牢牢抱在怀里。

“她昨天骑车撞到我妈了,我妈现在躺在病**成了植物人,这钱你们必须得赔,不赔还有王法吗?!”

壮汉加大了声音,把周围邻里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沈雪琳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警察叔叔看过了监控了,说你们是碰瓷的,而且,而且警察叔叔警告过你们,不能来骚扰我们的……”

“我没有骚然你们啊,我们只是来讨一个公道而已。”

壮汉无所谓地笑着:“撞人赔钱,天经地义,不要以为警察向着你们,你们就可以赖账,我们也是有人的!”

“今天你妈妈要是不给我们钱,我们就把你带走!”

说着,一只手就要去抓沈雪琳,沈雪琳匆忙转身要跑,可她哪里跑的过这壮汉,没走出三步就被抓了住。

壮汉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往后使劲一拉,沈雪琳“啊”的一声,吓得浑身颤抖,但依然死死地抱着蛋糕。

“别抓我,别抓我……”

沈雪琳不断地央求着,这十五块钱,她可是偷偷存的很久的。

十岁生日,自己怎么也得给妈妈一个惊喜吧,妈妈一个人照顾了自己这么久,很辛苦的……

另一个壮汉,似乎看出了沈雪琳在意什么,笑着走到了蛋糕前,一把将沈雪琳的手给扒拉了开,把蛋糕给抢了过来。

“呦呵,我婶婶可在医院受苦受难呢,你们不赔钱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过生日,真是吃人血馒头啊!”

这名壮汉直接把包装给扯了开,蛋糕从包装里漏住,直接溅在了水泥地上,沾满了粉尘。

“不要,不要!”

沈雪琳疯狂想要挣脱抓着自己的人,可她的力气根本不够,霎时间泪如雨下,却毫无办法。

周围的邻居看了,也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里可有十几名壮汉嘞,而且他们还说了有人!

自己,可得罪不起!

“不要?什么不要?”

弄翻蛋糕的壮汉,直接一脚踩在了蛋糕上,将蛋糕踩得稀烂。

“呜呜呜,呜呜呜……”

沈雪琳泣不成声,眼泪塞满了眼眶,让她连路都看不清了。

视线之中,蛋糕变得模糊,变得花白,变得充满泥泞……

“我要蛋糕,我要蛋糕……”

沈雪琳拼命地挣扎着。

可她越挣扎,这群恶霸便越是兴奋。

他们早就对沈雪琳一家做过背调了,这个家里可没男人,据说是因为犯了法逃到国外去了!

沈雪琳是个单亲孩子,她妈妈更是寡居多年,要说那女人长得可真是美极了,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让他们如何不心痒痒?

这次,非得把她的孩子抓住,再利用碰瓷的事情,好好讹她一番不可!

最好,人财两收!

“你要蛋糕?”

踩蛋糕的那名壮汉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了一块蛋糕,往沈雪琳嘴里一边塞,一边说道:“来,给你吃。”

“你吃呀,吃个够,你知道我婶现在躺**什么也吃不了吗?!”

沈雪琳嘴直接被壮汉的手堵了住,她拼命地摇头想要挣脱,却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只能任人摆布。

她的眼睛,几乎哭出了血。

“你们放开她!”

就在这时,妈妈江雅茹终于赶了回来。

她今天专门去找了镇上的办事处反映这件事,知道自己被恶霸给盯上了。

可惜的是,这种程度的办事处,根本没法知道毒刺这种保密等级的事情,只是收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求必须特殊照顾而已。

但是,具体怎么个特殊照顾法,谁又能说出个具体来呢?

上级也不可能把事情说得太明白,甚至连一点点风都不能透露,那样对毒刺会非常危险。

所以,在镇上的人,包括办事处的人眼里,都认为沈雪琳的爸爸是个犯罪分子。

所谓的特殊照顾,恐怕,是反向暗示也说不准?

唉,可怜的江雅茹,就这样一个人跑了回来,身边,没有任何助力。

其实,抚恤制度已经从燕城传下了命令,但从层层审批到下达地方,却是需要时间的。

也正因此,毒刺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沉冤昭雪。

见她回来,十几个壮汉顿时大声笑了起来:

“呦呵,罪犯的老婆回来了,咋地,要带着罪犯的女儿过生日吗?”

两个壮汉一把将江雅茹抓进了怀里,戏谑地看着她白皙的下巴道:

“呵呵,真是遇人不淑啊,你说说你,要是嫁给我们兄弟几个,不就幸福了吗?”

“江雅茹,现在我妈可就躺在**,要么,我们带走你们女儿,要么,就你跟我们去医院赔钱,否则……

呵,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话的同时,就要把沈雪琳往面包车里抓。

……

“嗯……这镇上怎么还会堵车,连警车都给堵住了?”

一辆缓缓开进镇上的红旗车里,江明看了身后的陆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