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漪走进书房,替蔚呈肃捏了捏肩膀:“皇上,妾身有一事相求。”

蔚呈肃侧身看着她:“朕就知道,你像今天这么殷勤,定是有事。说吧。”

“接下来若是得空,妾身还是想时不时的到山庄之外,以女大夫的身份给人看诊。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我真实的容貌,更不可能泄露我真正的身份!”

林漪之所以这么想,也是有自己的考究。

托太后娘娘的福,现在那位身份神秘的女神医,在整个避暑山庄之内名声大噪。

连皇后都颇有好奇地跟自己提过,那么其他妃嫔多半也会产生兴趣。

倘若她们之中有谁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蔽暗疾,不敢让宫中的太医看诊,说不定会找人在宫外打听。

亦或者,一些官员及其家眷有需要,也会想要找到她问诊。

没准她能通过另一层身份,探查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此举虽然有些守株待兔,却也无伤大雅,即便守不到兔子,她还可以悬壶济世,真的帮民间的百姓看看病,就当发发善心,也好过成天在这山庄里无聊度日。

蔚呈肃听到她这么说,有些顾虑:“可你最初这么安排,不就是为了帮太后治疗眼疾吗?现在太后的眼睛恢复的很顺利,你为什么还要再多此一举?”

“您有所不知,太后对妾身的医术再不绝口,山庄内不少人都对那位女大夫十分好奇,我担心有人会暗中出去打听。若是他们发现,这个所谓的女神医,在给太后诊治之后便杳无音讯,难免会产生怀疑。万一事情传到太后的耳中,再令她不满追问到您这里来,您同样还是左右为难说不清楚。”

“倒不如妾身在宫外多替一些人诊疗,在民间落下一些口碑和名声,到时候就算查不到我的踪迹,也不会让人觉得我是一个突然冒出来身份古怪的人。”

听她这么说,蔚呈肃只好答应:“可以是可以,但你上一次出宫,险些出了意外,朕实在担心……”

“您不用担心!那一次,只不过是有人故意散布关于妾身的谣言,实际上妾身的安危并没有受到威胁。”

蔚呈肃想了想:“那朕还是派一些禁军暗中保护你吧。”

一想到禁军当中并非所有人都只听从蔚呈肃一人的安排,说不定暗中和其他势力有所勾结。

万一跟着她出去了,有人走漏了风声,反而更加不妙。

林漪当即拒绝:“可这件事,妾身除了您和您信任的暗卫之外,不敢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哪怕是禁军,妾身也不敢完全相信。”

听她这么说,蔚呈肃有些意外:“洛美人,连朕的禁军你都不放心?”

林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您也知道,妾身就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哪怕有一丝的风险,妾身都不愿意承担!就算这些禁军听从于皇命调遣,但万一他们说漏了嘴,或是闲谈醉酒的时候,无意间透露给了谁,那对于妾身来说,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蔚呈肃顿感为难:“那要如何保证你在宫外的安全?”

闻言,林漪狡黠一笑:“皇上要是不放心,可以将您的暗卫借给妾身呀!比如那位魏钊魏大人,功夫就很了得,而且完全不用担心他会泄露消息。”

蔚呈肃是何等谨慎的一个人!禁军里可能有心存异心的人,但他精挑细选的暗卫,绝对是完全忠诚于他!

“你居然把心思动到魏钊的头上?”

怕蔚呈肃误会,林漪赶紧说:“或者其他的暗卫也行,总之肯定好过禁军!”

蔚呈肃不由失笑,他屈起手指,在林漪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洛美人,你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朕的暗卫头上?你可知,这些暗卫是朕的贴身侍卫,倘若朕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还得靠他们成为最后一道屏障。”

林漪撇了撇嘴:“皇上在这山庄里又不出去,能有什么危险?您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你这是在恃宠而骄吗?”

“那妾身敢这么说,不也是皇上您宠出来的吗?”

“你呀!”蔚呈肃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谁让最开始朕答应配合你演了这一出戏,你既然想把戏做到底,朕也不好不配合,便让魏钊暗中保护你在宫外的安危吧!”

林漪顿时眉开眼笑:“多谢皇上!”

接下来的日子,林漪每日从山庄出去,都借口自己出门闲逛,让马车停在闹市的街头,自己带着婢女步行往里走。

实则他们是掩人耳目,一路去往医馆,并且化上不会被人察觉的妆容,才在医馆里开门问诊。

一开始,魏钊还会在问诊到房间里待着,想要比较靠近地保护林漪。

只是,因为林漪是个女大夫,深受一些女客人的喜爱。

她们来找林漪问及的,很多都是一些平日里不好意思对男大夫开口的私密的病症。

魏钊作为一个男人在边上听了,难免有些尴尬,便提出说他会守在外面的院子里暗中保护她,就不去听那些客人的隐私了。

林漪当然一口应下。

不过刚开始几天,前来问诊的客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看的也都是一些日常的病症,并无什么特殊。

林漪最初期待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去,她暗中嘲笑自己,不会真以为能通过这个办法掌握达官贵人的某些秘密吧?还是老老实实的替人看看病,消磨消磨时间吧!

可她正这么想着,突然有一个妇人鬼鬼祟祟,神情谨慎地找了过来。

林漪无意一瞥,见到她的穿着打扮之后,却不自觉地打起了精神。

这妇人身上所穿的衣衫,乃是用云州的锦缎织就而成,价值不菲,根本不是寻常百姓能穿得起的。

最关键的是,这种绸缎之中质量上乘的一部分,会被当地的官员当作贡品进贡到宫里。

即便有一小部分流入民间,也是开出了天价,千金难得。

能穿得起这样锦缎的女子,绝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