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秋实有些呆滞的表情,蔚疏澈勾唇一笑:“怎么,听到本王说这些,你感到很意外?”
谢秋实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这些事,殿下从何得知?殿下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依据就胡乱揣测,绝非明智之举!”
“我是如何查到的,自有我的路数。谢三公子也不必过分担心,刚才说的这些事,除却本王之外,京城里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了。至于谢春生和你那位义父,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秋实直接卸下了伪装,不加避讳地反问:“殿下究竟想如何跟我合作?”
“我知道,你志存高远,你想要的是束成王的位置,和封地的兵权。若你和本王合作,待到事成之后,本王答应你,你想要的东西尽可得到。”
“那殿下要我做什么?”
蔚疏澈的眼中掠过凛冽的杀意:“我要这世上,再无谢家兵权,谢冲必须死!”
此话一出,谢秋实一阵心惊。
“殿下为何如此恨我义父?”
“谢冲当年对我的父皇做过什么,我一清二楚。这是他的罪孽,本王让他以命偿还,何错之有?”
听到他这么说,谢秋实越发意外:“难道殿下对当年的事情,全部都知道吗?那皇上的所作所为,您也心知肚明?”
蔚疏澈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可是透过他的神情,谢秋实就能看出,这位王爷早就看穿了十年前的阴谋。
今上和束成王府勾结,谋害先帝,夺取皇位,那他们对于蔚疏澈来说,就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年关于这位晋王殿下的传闻,五花八门。
其中最多的就是他贪图女色,不求上进,乃是天下第一纨绔。
偏偏是这样一个人,能将自己在中原暗中的部署摸得一清二楚,足以见得,他和传闻中的人截然不同。
谢秋实微微蹙眉,提醒他:“殿下可不要忘了,他是我的义父,就算他不够喜欢重视我,可他对我,毕竟有养育之恩,如果我背叛了他,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听他这么说,蔚疏澈摇头轻笑:“若是谢冲不死,你有什么资格得到王位?谢冲对其女谢思思,言听计从。谢思思那般厌恶你,绝无可能嫁给你。所以,你从来都不在谢冲的考虑之内。”
谢秋实抿了抿嘴唇:“那殿下怎知,我不会为了这份恩情放弃权势?”
“如果你真的是那样的人,你就不会连谢冲最信赖的副将都给杀了,只因那个人是谢春生的支持者。你猜,如果这件事被谢冲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砍了你的脑袋?”
听到这里,谢秋实已经没脾气了。
他点了点头:“殿下耳目聪明到这般地步,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我们已经达成初步的共识了?”
“那殿下想让我怎么做?”
“如果束成王府和皇室仍然同气连枝,京城的很多势力亦会审时夺度,站在皇上那边,所以必须要让束成王跟皇上产生嫌隙,最好能反目成仇。如此一来,京城贵族才会有倒戈的可能。”
蔚疏澈说到这里,谢秋实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呼吸一滞,直直看向蔚疏澈。
“难道说,前两日在通明巷的巷口我们遭人刺杀,是殿下安排的?”
蔚疏澈扬了扬嘴角:“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可当时动手的人,留下的线索直接指向了情报司……”
说到这里,谢秋实恍然大悟:“看样子,这是殿下特意让人留下的线索,为了就是让我义父怀疑,是皇上委任情报司动手,开始容不得他了。殿下可知,这几日义父甚至不愿出门,就是不想再有不必要的麻烦。我很清楚,他心中已经对皇上产生了芥蒂,说不定在想着如何破局。”
“既然这把火已经烧了起来,就该让它烧得更旺一些,彻底做实束成王心中的猜疑。只要他断定皇上一心要他死,他就绝对不会继续给皇室效忠。毕竟,没有一个兵权在握,颇有权势的王爷,愿意给一个容不下自己的人俯首称臣。”
“那殿下所说的,让火烧得更旺,要如何做?”
蔚疏澈看着他:“这恐怕就要谢三公子你出手相助了。”
蔚疏澈又低声给他交代了几句,谢秋实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可以替王爷办到,但我心里有个疑惑,希望王爷能坦诚相告。若有一日,谢冲真的死了,王爷会如何对待中原的九州封地?”
见他说到要处,蔚疏澈淡然抬眸:“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条件了,我可以助你成为新的束成王,但九州要一分为三,中原不能让同一个藩王独占鳌头,必须要划分势力。这么安排,并非是本王要找你的麻烦,而是为了天下大局考虑。中原不能再有第二个霸主,否则皇室忌惮,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谢秋实对上蔚疏澈有些坚定的目光,缓缓吐出一口气,答应下来:“这笔交易,我愿意跟王爷做,但我同样有个条件!”
“你说。”
谢秋实毫不犹豫:“我要谢思思!”
“你要无双郡主?”蔚疏澈不由失笑:“本王没有听错吧,该不会你真的喜欢她吧?”
见谢秋实没有否认,蔚疏澈只好提醒道:“你若要成事,只能是踏着谢冲的尸骨上位。到时候,对于谢思思来说,你就是她的杀父仇人,这样的仇宛如天堑,不可逾越。你觉得,她会心甘情愿嫁给你吗?”
谢秋实沉着脸:“那就是我的私事了,也无需殿下操心。权势,我要,女人,我也要!”
听到这话,蔚疏澈笑了起来:“好,我可以答应你。”
跟谢秋实谈完,蔚疏澈很快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原本跟在谢思思身边的侍卫找了过来:“三公子,郡主让属下告诉您,她和大公子已经先行回官宅了,就不来找您了,还请您自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