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疏澈胡疑地盯着孟七:“连本王都没有见过季家那个三女儿,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来?”

孟七理所当然的开口:“她说不定日后会成为我们王府的侧妃,属下当然要提前去打听打听,至少了解一下她的高矮胖瘦,容貌才情。这要是太过粗鄙不堪或是丑陋难耐,殿下还能以此为理由,再推拒一番。”

听他这么说,蔚疏澈觉得也有道理:“那她的容貌是否丑陋?”

孟七摇了摇头:“容貌尚可。”

“那她的行为举止又是否粗鄙?”

孟七再度摇了摇头:“依据属下的观察,那位季家小姐,言谈举止都算得体。”

蔚疏澈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你说的理由是用不上了。”

“是啊。”

蔚疏澈想到了什么,又重新看向孟七:“既然你这么闲的话,就帮本王好好的盯着她,务必要查清楚,她平日跟什么人有来往,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查不到,就算你玩忽职守,本王定有重罚!”

孟七不服气地嚷嚷了起来:“这种事,殿下为什么不让孟九去做好?”

蔚疏澈冷哼了一声:“因为你比较有潜力。而且上一次,你不是已经盯过李泽之和他的那位表妹了吗,算是经验丰富了。这种事交给你,本王才放心。”

“可是……”

“别可是了,若是真的查到了关键的信息,必有重赏!”

孟七这才眉开眼笑:“好勒,属下一定查得滴水不漏。”

等到蔚呈肃游街回宫之后,先去拜见了太后,感念其生养之人,再之后,便是正经的宴席了。

为了给君王长寿增添福泽,此次还邀请了京城中几十位高寿的耄耋老者,赴宴吃席。

而在寿宴之上,各地的藩王、节度使,也会陆续给皇上奉上寿礼,以表君臣情义,这也是他们此次进京最为重要的目的。

因为林漪全程都要帮着潘皇后来操持内务,所以等到藩王、节度使们来奉上礼物的时候,她也一并坐在蔚呈肃的身边,帮着区分和清点礼物,免得弄错或遗漏。

束成王作为中原九州权势最为强盛的藩王,自然最先呈上礼物。他准备的,也是最为贵重之物。

蔚呈肃见状,跟他好生寒暄了一番,乍一看,这君臣二人感情深厚,上下一心,简直就是一段佳话。

只是蔚呈肃还不知道,现在在束成王的心目之中,他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

谢冲看似来参加寿宴,实际上也在物色新的可以合作的人选。

九州势力虽强,但主要的布局都在中原。

即便中原是整个宸国极为重要的一块,可东、南、西、北四面,若是完全没有势力渗透的话,也不是长久之计。

因此,他想要趁此机会,多多笼络一些其他地方的藩王或是节度使,未来说不定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束成王退下之后,其他地方的人依次上前,呈送的礼物也越来越多。

就在林漪分神清点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地名。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上前,他的声音也有些粗犷:“臣,抚州节度使郭宇,拜见皇上。”

“此次臣到京城,给皇上带来了我们抚州的丝绸、琉璃盏、夜光杯等物件,希望皇上喜欢。”

听到“抚州”二字,林漪心头一动,她下意识的抬起头,蔚呈肃跟着朝着林漪看了过来。

“说来也巧了,朕身边的这位洛嫔,就是出自你们抚州。她的父亲,乃是你麾下的抚州司马,洛远山。”

听到蔚呈肃的话,这位抚州节度使特意抬头看了林漪几眼。

林漪担心出什么变故,就微微将头给低了下去,不想被他瞧见正脸。

偏偏这个郭宇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避让,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连蔚呈肃都被他有些失礼的目光给弄得不大高兴,刚要开口阻拦,谁知郭宇突然说:“咦,臣怎么瞧着这位洛嫔娘娘跟臣之前见过的模样不大一样了?”

听到他这么说,林漪的手指在袖子里忍不住用力攥紧了,连呼吸都跟着慢了下来。

蔚呈肃也蹙起眉头,面露疑惑:“怎么,你之前见过洛嫔吗?”

“臣跟洛嫔有过几面之缘。虽说不太相熟,但抚州不少人都知道,洛家的女儿貌若天仙,美名在外,因好奇心驱使,每每洛小姐出府,大家都会因好奇心驱使,特意去看看她。”

这么说着,郭宇露出纳闷的神色:“臣真的觉得,洛嫔的变化不小啊!”

林漪只觉得一颗心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节度使,居然见过真正的洛嘉容?

要是他固执己见,未必能糊弄得过去!

可是越紧张的时刻,她越要镇定自若。

林漪抬起头,大大方方地对着郭宇笑了一下:“女大十八变不是很正常吗?别说郭大人本就没怎么见过本宫,连本宫的母亲上一次来京,都说本宫比过去白净红润了不少。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本宫的模样变得精致了,还得多亏京城这个好地方滋养人啊!”

听到她这么说,郭宇连忙称是:“娘娘说得对,我们抚州风吹日晒的,自然没法跟京城相比。娘娘身为抚州人,能受到皇上的宠爱,我等臣子,也跟着幸有荣焉啊!”

两人客套了一番,刚才的疑虑也就不知不觉的烟消云散了。

等郭宇退下之后,林漪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就在这时,蔚呈肃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林漪猝然抬头,便对上了蔚呈肃有些微微审视的目光,这让林漪跟着又是一惊。

她扯出一个笑:“皇上,怎么了?”

蔚呈肃意味深长地开口:“洛嫔的手,怎么突然这么冷,莫不是冻着了?”

被他问及,林漪的心头惴惴不安,暗道,刚才出了那么多冷汗,她手指不冷就怪了。

然而眼下,她还得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淡笑解释:“许是臣妾坐在窗边,吹了冷风,没有大碍的。”

蔚呈肃朝着伺候的宫人看了一眼:“来人,将窗子关好,可不要令洛嫔感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