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掌柜的将韩影拉到旁边,随便打了个招呼,便说起正事。

“豆腐可是门赚钱的好生意,你一定要处理好,不要舍不得一点小钱,丢了大钱。”

这个道理韩影自然懂得,谢过掌柜的好意,上前与两个无赖讨论还价一番,给了五两医药费,把二人打发了。

都在一个镇上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吃瓜群众都认识两个无赖,倒也没有因此质疑豆腐的质量问题。

见韩影小小年纪处事却很周全,倒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纷纷与他搭讪,闲聊了几句,才渐渐散去。

张大炮想回家给长辈请安,邀请韩影一起。

韩影拒绝了。

“昨天红姐便派人来捎话,催我尽快送肥皂过去,你也是知道的。我先回去多做一些,你只管在家里住着,明日我去送货时顺路来接上你。”

张大炮知道肥皂生意重要,没再坚持拉上韩影一起回家。

韩影一个人回石头村,见路边摊子上头花做的精致,挑了十三支带回去哄媳妇们开心。

出了镇子,路上渐渐没了行人。韩影走了一会儿,感觉阳光越来越好强烈,晒得眼前发白,后悔没有叫辆马车。

返回镇上雇马车又要走了一段回头路,想想还是算了,几里路一会儿也就走到了。

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起先并没有注意,带着孩子下地干活的多的是,小孩子哪有不哭的?

哭声却一直没停,反而越来越微弱。

韩影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百姓日子困苦,生下娃娃养不活,扔到外头由他自生自灭比比皆是。

若果真遇到这种事,救一条性命积份阴鸷也是好事。

这般思量着,寻着草径朝林中走去。

身后传来响动,韩影意识到不对劲,想回头查看时,突然感觉脑后一顿剧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麻布袋之中,附近有两人在说笑。

“少爷替舅爷办成这么大的事,回头舅爷在府衙为少爷求个差事,少爷便也是官身了。”

“那是自然,娘亲舅最大,舅舅有好事岂会落下我的一份?”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少爷当了官,可别忘了小的。”

“放心吧,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声音之一他认得,正是关胖子,另一个不用想也知道,必是关胖子的狗腿子。

只是,二人口中的舅爷为何要绑自己?

听二人的意思,这位舅爷有权有势,自己不过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丁,有必要费这么大心思绑自己吗?

韩影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肥皂。

财帛动人心,肥皂在府城卖开了,有心之人想打听自己并非难事。

其实韩影早就预感到,肥皂赚了银子,自己会被人盯上,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眼下要考虑的不是谁打肥皂的主意,而是他该如何脱身。

手脚被绳子缚着,还套着麻布袋,外面还有至少两个人看着。

凭他自己想脱身难如登天。

若是脱不了身,自己前几天才揍了关胖子一顿,就算自己交出肥皂的制法,也免不了要吃一顿苦头。

韩影暗恨原主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正着急着,耳畔听得两声惨叫,紧接着,麻布袋便被人扯开了。

“出来吧。”

熟悉的清冷语气,除了武玲珑还能是谁?

韩影后脑还疼,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便不急于起身,躺在地上仰望着武玲珑。

“你不是去办事了吗,怎么知道我被人绑了?”

“不会办事是假,暗中保护我是真吧。”

“呸,想的美。”武玲珑眉眼冷凝,毫不客气的打破他的幻想。

“我只是回程时看到路边草丛里有头花,才顺路来找找看。”

对普通百姓来说,头发也算奢侈品,不年不节的没人会花那个闲钱,更不可能随意丢在这种地方。

武玲珑无意中发现路边草丛里落有一支头发,便不自觉想到了韩影。

也只有他会花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也只是想想,没敢肯定。

过去没多远,又发现款式差不多的第二朵,武玲珑便基本肯定,头花是韩影买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

发现头花的附近,是一片野地,连乞丐都不往那边去,韩影跑到荒地里做什么?

武玲珑起初没想到韩影是被人绑了。

她一直觉得韩影身上有许多不正常的地方,怀疑他的身份并没有那样简单。

这下又发现他跑到野地里,以为他是见什么人,这才悄悄跟了上去。

却看到他被两个男人打晕,装进麻布袋,抬到一辆马车上,一路往镇上来。

她跟在马车后面,摸到这里来,救了韩影。

武玲珑没有细说,韩影便也没问。

他和武玲珑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管她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意间救了自己,还是什么,总之自己是安全了。

韩影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喊武玲珑帮忙解开手上的绳子,从麻布袋里爬起来。

见关胖子和一个身穿短打的年轻男子昏睡在地,便猜到是被武玲珑打晕了。

捂着后脑就想打二人一顿出气。

又觉得只是打一顿太便宜他们了,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冷笑着将二人衣服剥了,摆成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势,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可以叫人来了。”

武玲珑抿了抿嘴唇,简直没眼看。

将二人打一顿,甚至杀了,她都能理解,但,摆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以后这二人活着,却比死了更难受。

“你不用审问他们一番,绑你的目的吗?”

韩影冷笑。

“目的我已知晓,无需再问。”

“敢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又来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读圣贤书长大之人,坏也有一定的限度。

眼前这个男人,说他坏,他忧国忧民,善待妻妾。

说他好吧,犯到他头上,他又绝不手软,不择手段加倍报复回去。

她到底给自己找了个怎样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