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张扬从医院出来后,准备和韩东去趟万福酒厂,但他还没走出医院却突然接到了李德民的电话。
“喂?”
“我在医院门口,你出来一下,咱们谈点事。”李德民直截了当的说道。
“呵呵,这个时候,你还敢见我啊?”张扬笑着打趣道。
“操!被人嫖了,都他妈成妓女了!还不得要点嫖资啊!”李德民大声骂道。
“这比喻,形象!我也有这种感觉。”张扬哈哈大笑。
“行了,赶紧来吧!”李德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谁啊?”韩东看着张扬问道。
“李德民,他要找我谈谈。”张扬对李德民的电话有些意外,因为他觉得在这个时候,李德民应该避嫌才对。
“去见见他也好,黄福泽死了之后,警察没找咱们的麻烦,估计也是李司长帮的忙,上面有人罩着,以后也会方便很多。”韩东轻声说道。
“罩着?”张扬苦笑道,“当有人无缘无故帮你的时候,那你就要仔细想想,他图的到底是什么了。”
韩东闻言,猛地一愣。
“咱们要是跟李司长相处不好,那后果……绝对会比得罪黄福泽还要麻烦。”张扬满脸凝重的说道。
“你要觉得心里没底,那咱们就不跟李司长掺和呗。”韩东挺天真的说道。
“上山容易下山难啊。”张扬摇头苦笑一声,“你先去万福酒厂收拾收拾,我去见见李德民,看看他想干什么。”
“行。”
……
大约五分钟后,张扬走出医院,附近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停着一辆奥迪A4。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张扬拽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
“昨天晚上,黄福泽在鸣鹤楼门口被人捅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儿?”李德民沉默许久后,直奔主题。
“我听说过,这事都传遍了,刚才我在医院里,还听不少人讨论呢,据说是一个拾荒者干的。”张扬笑着回应道。
“这事跟你有关系吗?”李德民沉默半晌后,目光直视着张扬问道。
“没有!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医院里陪护贺飞李响他们,压根没离开过医院。”张扬说道。
“你心里明白就行,我也明白,我叔更明白。”李德民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扬一眼。
“李总,你今天过来,就是来敲打我的?”张扬眯着眼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想多了,咱们是合作伙伴,我敲打你干什么?坐稳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李德民笑了两声,直接踩着油门发动了引擎。
……
大概两个小时后。
李德民开着车带张扬来到一栋大厦旁,俩人登上大厦的顶楼,往下望,能正好看到黄福泽家的别墅。
而此时,黄福泽家附近,上百台黑色的奔驰扎着白花,排成一列长龙,还有数不清的人影披麻戴孝,哭声震天。
“带我来这干啥?”张扬突然皱着眉头问道。
“来送送老黄。”李德民叼着香烟,目光悠长的盯着下方的别墅,“黄福泽死了,福泽物流短时间内会出现权力真空,有个动**期,估计暂时没人找你麻烦,但你要知道,将来无论是谁掌控了福泽物流,第一件事肯定要拿你开刀!”
张扬双眼盯着下方一辆辆奔驰,以及那数不清披麻戴孝的人群,突然感觉自己还是把黄福泽想的太简单了。
“李总,你的意思是……”张扬微微皱眉。
“黄福泽死了,这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束。”李德民吐出一口香烟,缓缓说道,“将来,你和福泽物流之间的斗争会更加残酷,甚至是血腥,实话告诉你把,我叔的意思是,当了婊子,就别立贞节牌坊了,开打就开打吧,趁着这个机会,多占点市场份额。”
“你的意思是,趁着黄福泽出殡的这段时间,把福泽物流手里的运输线都抢过来?”张扬笑着问了一句。
“是的!”李德民没有否认。
张扬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李德民的建议,因为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就算出于自保的目地,也只能这么去做!
黄福泽之死,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面是张扬干的,但……讲证据是警察干的,黑涉会可不需要什么证据!
“车里有福泽物流管理层的资料,你待会拿回去看看,跟韩东他们研究研究,总之要尽快动手。”李德民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明白。”张扬无奈的点点头。
而此时,黄家别墅里。
黄才明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旁,还没有从父亲离世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才明。”吴波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小声的喊了一声。
听到吴波的声音,黄才明才呆呆的抬起头。
“公司的高层都在呢,还有不少都是你爸生前的朋友,你注意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他们留下软弱的印象,你明白吗!”吴波皱着眉头提醒道。
黄才明颤抖着手,努力克制内心的悲痛,声音哽咽,“波叔……那可是我亲爹啊……我……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也得控制,你现在是福泽心中物流的掌舵人,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了,如果你表现的软弱,咱们公司就要散了!”吴波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了……”黄才明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
“唉……”
吴波深深的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刚才龙泉的凯子来祭拜你父亲,还说要见见你,被我回绝了,以后这个人你少联系,我感觉他心术不正。”
黄才明悲愤得点了点头。
而此时,别墅的院子里,公司的几个高层,陈永,赵晨,还有财务部的经理王涵,正站在一块聊天。
“他妈的,咱们的这位太子爷太不中用了,丢人现眼啊,跟个傻子似得,客人来了都不知道迎接。”赵晨抽着烟,小声嘀咕了一句。
“老赵,你这话说的就过了,才明才多大啊?亲爹突然死了,他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吗?”王涵不满的回了一句。
“那也不能像个傻子啊,就他这幅熊样,以后能扛得起福泽的大旗吗?”赵晨皱着眉头说道。
“你想说什么?”王涵皱着眉头喝问道。
“我也没别的意思,咱们都是福泽几十年的老兄弟了,他儿子要是扛不起这杆大旗,咱们能坐视不理吗?”赵晨扔掉嘴巴里的香烟,放在地上踩了踩说道。
陈永点头附和道,“有道理,福泽公司的这份担子,对才明来说太重了,有些生意,咱们能分担点,就得分担点。”
“呵呵……”王涵冷笑了一声,看着这俩人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