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芸站在医疗室门口,脸上不复先前的桀骜,只有无与伦比的平静。

谢承运的脸上充满了诧异,他都有些认不出这个妹妹了。

“哥,你怎么这副表情?”谢景芸歪头问道。

谢承运脸色更加古怪,要知道自己妹妹之前可从来都不会做出这种动作。

他皱眉问向谢景芸后面的王浩道:“王浩,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王浩呵呵一笑道:“痊愈了啊。”

“我知道痊愈了,只是这性格是?”

“手术嘛,总是会有些术后后遗症的,你可以理解为术后后遗症将她的那些坏心思全部碾碎了,只剩下真善美的一面了。”

王浩拍拍手道:“好了,既然病已经治好了,你就带着你妹妹回去吧。”

谢承运心中尽管觉得有些古怪,但是王浩治好了他妹妹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王浩,不,王医生,感谢你救我妹妹,我欠你一个人情。”

“日后你在江州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我谢承运能帮得上,绝对不会推辞!”

说完之后,谢承运又拿出一叠合同书道:“这是小妹之前所购买的一些化妆品工厂租地,我已经续租十年,现在全部送给王医生你,算是我的一些心意。”

“王医生你在江州的分公司,我将大力支持,并且让其他竞争者都退出竞争。”

“呵呵,那倒不必,我对我的产品有信心。”

王浩挑挑眉,并未拒绝,而是将其全部收下。

至于谢景芸的心情突然大变,自然也是王浩所为。

这谢景芸已经被王浩用九根银针封锁住了所有死穴,将死气都逼到了心口处,只要谢景芸再起一点恶毒念头,就会有一种万毒穿心的疼痛。

所以,谢景芸才会如此奇怪。

治疗完成之后,谢承运等人也未曾离开,而是在宫家留下来做客。

并非是谢承运愿意留下,而是自家的老太太谢婷月没走。

这位老人家和宫宗林之间显然是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爱情史,碍于家族身份始终不得相见,如今见到,肯定要好好叙叙旧。

宫越睡了一天,在晚上终于睡醒,也来参加了宫家的晚宴。

整个晚宴席间,往常无比闹腾的谢景芸却乖巧无比,让宫越都有些好奇。

吃完晚宴过后,宫宗林有意化解王浩和谢承运之间的矛盾,将其都留了下来,想要冰释前嫌。

“呵呵,之前都是误会,小王医生,如今你也不要再生承运的气了,他也是救妹心切。”

宫宗林转头又对谢景芸说道:“你以后也一定要改掉以前那个脾气,好好地以礼待人,我跟你奶奶都会看着你的,知道吗?”

说话间,好似他已经跟谢婷月成了一对,以爷爷的身份教育着谢景芸一样。

谢景芸刚想张嘴去骂,就被那一阵钻心的疼痛弄得脸色扭曲,连忙换上一副笑容,回道:“好的宫爷爷,我会记住的。”

“好,这才对嘛,”宫宗林笑道:“咱们江州宫谢两家就应该团结互助,这样才能对抗那些别的省市的大世家。”

“要不然啊,像当初的北地王家一样,家族之间内斗不断的话,再强盛的家族也会从内部分崩离析,变得衰弱被人蚕食的。”

王浩心头顿时一紧,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压抑着心情,假装不知的好奇问道:“王家?”

“难道是初中语文书上那个雄踞北方的琅琊王家?”

“除了那个还有哪个王家会被爷爷一直提啊,”宫越深感无趣道:“爷爷,这事你都说过多少遍了,一喝酒就讲这个。”

“再说王家如今不也还好好的嘛,还是北方那些省份的霸主级世家啊,比我们江州省世家绑在一起都厉害呢。”

宫宗林摇摇头,道:“唉,你们这些小孩。”

“你们觉得现在的王家就算厉害了?”

“那你们是不知道当初王百胜老爷子在的时候!”

宫宗林脸上的表情唏嘘不已,感慨道:“当初王百胜老爷子带领王家横扫大夏的整个北地,一人一马一杆红缨枪,那可是打遍无数英才!”

“想当初,老头子我饭都吃不上,还是王百胜老爷子管了我半个月的烧饼,现在回想起来那烧饼味,啧啧!”

“真特娘的香啊!”

“只可惜,那时候我没认出来王百胜老爷子的身份,人家管我半个月的饭之后就策马北上了,不然你爷爷我非得死皮赖脸跟着百胜老爷子,怎么着也得混个开国功臣当一当。”

王浩坐在旁边,听得心中豪气层生,原来自家老爷子那么牛比!

宫家老爷子喝了酒十分上头,讲起大夏历史来没完,将大夏开国七英才都讲了个遍。

直到最后喝醉了躺在椅子上,嘴里还在念叨,然后被谢婷月和宫嘉石等人扶进了屋中。

王浩从头到尾,也没找到一个好机会去问一问王家的消息。

他走出房间,依靠在门口抽了一根烟,而这时谢承运也走了出来。

“有没有火?”谢承运嘴角叼着一根烟问道。

王浩扔给他一个火机,然后就不再说话。

谢承运用力的吸了一口,吐出烟圈之后突然出声问道:“你是琅琊王氏的后代吗?”

说完之后,他死死的盯着王浩,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然而王浩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转头冲他咧嘴一笑:“我要是琅琊王氏的后代,你那个妹妹第一次冒犯我的时候,就被我一巴掌拍死了。”

谢承运一愣,随后哈哈一笑:“也是,我谢家在江州算得上世家,但在王家面前确实称不上什么。”

王浩犹豫了一下,并未向其开口询问谢家给秦震下毒的事情。

以这家人的性格来看,就算是做了这事,大概也是谢景芸所做,而非是谢承运。

他抽完烟之后,转身便离开了。

谢承运的褐色瞳孔之中倒竖着王浩的背影,摇摇头笑道:“我怎么会把他当成王家的人,姓王的多了,但怎么可能随便遇见一个就是。”

“他总不可能是王家王景山的那个丢了的孩子…”

想到这里,谢承运突然一惊,瞳孔迅速放大,久久的愣在原地,连指尖的香烟燃至尽头,火燎到了手指才终于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