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月在沈州家一共住了一周,过了小年,腊月25,她说要回燕京了。

魏女士拉着小富婆的手,不舍得,好像闺女出嫁不回来一样,眼眶都有些微红。

“舒月,这是阿姨给你的红包,压岁钱,过完年再来玩,路上一定记得慢一点。”

小富婆好像是第一次收到压岁钱,她捏着红包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沈州,好像再问能不能收。

“你看他干嘛,老沈家他们男的说话不算数,这是阿姨给你的,又不是给他的。”

沈州无奈的挠挠头,“收下吧,过年都有红包收的。”

姜舒月点点头,甜甜一笑,“谢谢阿姨。”

说着她就打开她的包包拿出钱包,被沈州拦下了,“你干嘛?”

“我也想给叔叔阿姨红包。”小富婆说的很认真,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过年给红包的规矩,沈州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都是长辈给小辈,哪有小辈给长辈的,等以后结了婚才能给长辈。”

“噢。”

沈州帮小富婆提着行李箱下楼后,魏女士收起了笑容,眼眶红红的,“老沈,你说这孩子家里是有钱,但怎么能没收过红包呢?她的童年...唉...”

沈强轻轻半掩上门,把魏女士抱紧怀里,“还不是你儿媳妇呢,你心疼有什么用,你看这丫头坐的车,千万级的豪车,家里应该是亏不到她的,可能没有这种仪式上的东西,有钱人家的规矩咱也不知道,等过几年他们毕了业,真要结婚了,你天天给她包红包都没人管。”

“我就是突然有些感慨,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当年那孩子流了,我早就儿女双全了,撒手。”

“今晚再试试?”

“试个屁。”

楼下。

沈州在单元门口抱着小富婆,主要是这丫头不想走,死活不撒手,他都看到海叔几次想开车门下来,但又关上了。

“好了,回去吧,到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记住没?”

“嗯,可,可我想你了怎么办?”姜舒月声音软软的,就像挨训的小媳妇一样。

“那你就抱着玩具使劲亲,亲一嘴毛就不想了。”

“沈州你个大坏蛋!”

姜舒月走了,魏清荣还早早起来给她包了一盒饺子,猪肉大葱的。

车上小富婆打开饭盒,耸动着小鼻子凑近用力闻了闻,好香,好想一直住在沈州家啊。

“大小姐,大爷安排了飞机,咱们直接去机场吗?”海叔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小富婆的思绪。

姜舒月盖好饭盒,轻轻的放好,高冷的回道:“开车回燕京。”

“可大爷那边...”

“我想回的慢一点。”

“好的。”

随着后排挡板缓缓升起,这一隔开,好像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

腊月时间过得很快,春节不知不觉就临近了。

腊月第一场雪还没化,第二场又跑步赶到了。

沈州漫步在满是花灯的接头,路边的树木也都挂上了小彩灯,路边的商铺也挂上了红灯笼,不一会,沈州的头发就白了,他手里还提着一大块腊肉,是陈晨他爸从南方带回来的。

陈大年很感谢沈州,主要是从万隆商超弄回来那些年货,都省的陈大年出去买了,剩下不少钱。

而且这么多年了,两家人走的也近,他跟陈晨的关系跟亲兄弟似的,老沈又跟陈彪陈二叔时常约着去钓鱼,都当亲戚来往了。

“义父,你走的有点快,好像忘了什么事啊!”

陈晨的电话突然打来了,当面不说,他刚走一会就打电话,真他娘的气人啊。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义父,我的好义父,义母离开之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

“滚蛋,什么离开啊走了的,难听死了。”

“我错了义父,我嘴贱,我的意思是,义母虽然回家过年了,但你还有我啊。”

冬天的北风本就吹得人脸疼,沈州今天没开车,就想溜达溜达,“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说挂了。”

“红包,你没给我压岁钱!”

这句话不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而是他身后,陈晨竟然骑着单车追过来了!

沈州都被这死胖子气笑了,“你踏马,我都没法说了,至于吗?初一赶庙会的时候你再跟我要也行啊,你还追过来?”

陈晨搓着手,一脸谄媚,“义父新年快乐,我祝你跟义母百年好合,红包拿来。”

得,沈州被他这一顿吹的没脾气了,“帮我提着腊肉啊。”

陈晨直勾勾的看着沈州掏出钱包,一张,两张,三张...他都开始咽口水了。

09年,北方过年一般给一二百,顶好的关系那就去看钱包鼓不鼓了,不像南方,南方过年一般都是塞10块,20块的,最多50块,往红包里塞100的都是少数,有些稍微抠一点的还有塞1块5块的。

“够了够了。”

陈晨见沈州直接掏了一小沓,至少有一千了吧,他突然有些心慌了,沈州给他这么多压岁钱,不会得绝症了吧?而且他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兴致也不高。

沈州顿住手,疑惑地问:“不是,怎么还嫌多了?行吧,就这些吧。”

“谢谢义父,义父牛逼。”

“你怎么不动规矩呢?”

“规矩?哦哦哦,磕一个就磕一个。”

沈州赶紧把一千块塞他手里,抢过腊肉就走了,回头骂道:“你踏马傻逼啊,还真想磕啊,走了。”

之前就说过,陈晨母亲早就走了,他还小的时候,他妈就跟陈大年离婚了,所以这小子从小就很抠门,而且爱占小便宜,但人不坏啊,而且跟沈州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除了脑子不太好使,做兄弟没毛病。

沈州重生后,也是有意无意的想帮帮他,毕竟陈大年以前好赌,为啥跟他离婚啊,家底都赌光了,那时候沈州还小,也不懂这些事,也不知道陈大年怎么改邪归正的,就去南方打工了,陈晨有一多半算是陈二叔养大的。

“爸,够了吗?”

“你去找你二叔了?”

“没有,我跟沈州借的。”陈晨的脸上可以没有任何笑脸。

“对不起啊儿子,爸对不起你,拖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