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不去演武场,督主特意让属下来接公主。”

姜幸抿嘴,神色间有丝丝委屈,声音倒同往常并无不同。

“他怎么不来?”

想到东厂出现的女人,苍狼就头疼。

“东厂来了一个麻烦,督主正在处理。”

姜幸轻‘嗯’,简短的话语里藏着淡淡失落。

看姜幸整个人蔫蔫的,柳絮心里就难受,只能伸手握住姜幸,无声安慰。

姜幸回握,思绪飘到东厂,她从未有这么一刻想见到边止,她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心里有道声音告诉她,找边止。

看见姜幸,边止眼里嗜血散去,眉尾狠厉也和缓几分。

“将她丢回去。”

边止站着不动,瞧着姜幸脚步急切朝他走来,嘴角无意沾上笑。

仔细观察她的眉眼,边止眉眼染上戾气。

“公主今日不高兴,可是有人欺负公主?”

听到那道她讨厌,却又令她依赖的声音,姜幸整个人瞬间温和下来,死死扣着手,似迷茫求人指点。

“本宫昨日杀人了。”

边止挑眉,还以为是她受欺负了,抬步靠近问道。

“杀得什么人,公主可有一刀捅死那人。”

姜幸声音冷静,鲜血落在身上的温热似乎还未消散。

“本宫殿中的一个奴才,本宫捅穿他的脑袋。”

瞧着姜幸故作冷静的模样,边止话语柔几分。

“脑袋那么硬公主都能捅穿,公主昨日可真是气急了。”

“本宫当时很冷静。”

边止眼睛微眯,仔细打量姜幸的脸色。

“公主想说什么?”

姜幸不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甲从中似有断裂的模样。

边止按住她的手,将她手中明杖一把丢开,话近逼迫。

“公主是在愧疚,还是在害怕,因为一个奴才?”

姜幸迟迟不语,让边止无端升起一股怒气。

“杀便杀了,一个不知尊卑的奴才也值得公主这般忐忑,公主,你的善心怎么不给你自己,怎么不可怜可怜被奴才踩在头上的自己。”

“许是本督没教好公主,杀不懂事的奴才,公主都战战兢兢,公主该想的是这奴才脏了你的手,不是想着自己杀了个奴才。”

强硬将姜幸手掌撑开,看见结痂又渗出血的伤口,眼眸一暗,熟悉的讽刺讥嘲出现在姜幸耳边。

“公主真是无用至极!”

所有情绪在边止面前化作怒火,姜幸猛地将手收回,冷声。

“自是比不上督主,杀人如麻。”

说完还冷着脸朝边止伸手。

边止冷笑,和他呛声还想让他捡明杖,简直做梦。

柳絮早早捡起明杖,看姜幸伸手,连忙递上去。

“公主。”

姜幸拿到明杖,心里莫名有几分底气,猛地砸在边止小腿处,像是泄愤。

边止冷哼,转身跟上去。

“窝里横!”

姜幸抿嘴,又是一明杖。

边止回头,眼底冷厉对上姜幸嘴角偷藏的笑意,顿时化成水。

“臣给公主处理一下。”

姜幸这会气也消了,乖乖伸出手,等着边止给她上药。

细腻如蛋羹般的手掌,此刻破了口,边止嘴角平直,无端冒着冷气。

之前没顾上疼,此刻疼得要命,姜幸忍不住缩手,又被边止强硬拉回。

“嘶。”

边止冷哼。

“知道疼,公主才会对自己心软。”

缓了片刻,边止又开口。

“公主何必自责,让公主不高兴的人,杀了便是,他们不惜命撞上你,公主又何必对他们心软。”

“你也惹本宫不高兴。”

边止被姜幸这话一噎,沉默许久,轻笑,笑意入眉眼。

“公主想杀臣?”

姜幸不说话,眼眶因疼痛而流出生理盐水,无辜又可怜。

边止伸手,轻拭姜幸眼角泪水。

“给公主递匕首。”

她就随口一说,这人怎么还当真。

看着她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随手拿起糕点塞进她嘴里,话语揶揄。

“公主还真信,臣惜命,舍不得死。”

姜幸脸一沉,不似生气,倒像是女儿家闹脾气。

“督主,那刘小姐又来了。”

边止眉眼浮起烦躁,冷厉说道。

“她不是晕了,让你们送回去?”

传话人不敢含糊,一板一眼说道。

“她又醒了,嚷嚷着要见督主。”

“不见!丢回去。”

听到脚步声渐远,姜幸开口问。

“督主,谁啊?”

边止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道叽叽喳喳的声音。

“督主,我可是皇上点名来东厂学习的!你怎么不让我进来呢!”

边止回头,红色与戾气交织,眼底不耐厌恶溢出。

“谁带你进来的?”

刘思思脚步一顿,眼底恐惧弥漫到脸上,身后苍狼走出来,挠挠头,一脸苦色。

“督主,刘小姐说了,如果不同意,她就去上告皇上,属下自愿请罚。”

刘思思如今也缓过神,眼里恐惧被狂热代替。

“督主,别怪他,是我威胁他的。”

边止没理会她,视线落在姜幸手上,仔细替姜幸包扎。

“这般可还疼?”

姜幸摇头,可心思却落在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上,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女娘名唤刘思思。

见边止对姜幸贴心温柔,全然不似早上与她见面那般残暴嗜血。

刘思思眼里染上嫉妒,故意开口,故作活泼。

“督主,我已经缓过来,不会再害怕这些,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来!”

有姜幸在,边止也没心思和这娇滴滴的女娘折腾,轻手扶起姜幸。

“既如此,苍狼,替本督好好照顾这位刘小姐。”

姜幸自然搭上边止小臂,眉眼间疑惑还未散去。

见两人准备离开,刘思思胸脯起伏厉害,眼中妒火像是能烧死人。

“我听说公主第一次来东厂,可没被迫看督主抽筋剥皮,剜人眼睛,督主这般区别对待,不公平!”

边止眼里闪现阴鸷嗜血,脸上浮现狠厉,嘴角阴冷的笑意似在催命。

“公平?”

刘思思朝后退一步,脸上慌乱,可话语已经不死心。

“本就不公平,你不能因为公主一个瞎子看不见,就这样区别对待。”

刘思思话语里明摆摆的恶意让姜幸皱眉,脸上温和散去。

“既知本宫是公主,为何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