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安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姚若虚会对此事感兴趣。
集资的具体情况说起来也麻烦,且现在说什么都无用,倒不如将此事岔开。
“我只是想法子联合了各家,让他们一起为前线出资出力罢了,并没有太过艰难。”
陆语安说得轻松,三言两语便将此事说完了。
姚若虚剑眉拧紧,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看着陆语安眉目清浅的模样,到底是没再多说。
反正这些事情都能查到,既然陆语安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
这般想着,姚若虚便开始郑重其事道谢。
“娘子,这件事情多谢你了,我代前线的将士们跟你道谢,他们若是知道这些,必定也要心存感激。”
陆语安赶紧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
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哪怕做了这些事情,也不便叫外面的人知晓。
况且当初集资,也是以姚若虚的名义。
如此就算有人议论,也不会觉得一个女子抢了他们的功劳。
至于姚若虚,皇帝本就将这个差事交给了他,由他来处理最为妥帖。
姚若虚很快意识到了这点,没有再多说此事。
“对了,既然现在物资已经集齐,要不然我们就连夜将物资送走吧。”
陆语安提议。
俗话说夜长梦多,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边,倘若让外面的人知晓他们已经集齐物资,那些和姚若虚不对付的,恐怕要在此时动手。
姚若虚同样意识到了此事,表情凝重。
“话虽如此,可将这些东西搬走,并不是什么轻松事。”
“我们可以走水路,直接用一艘船将东西拉走,既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又可以掩人耳目。”
陆语安知晓物资的重要性,不仅要堤防心怀不轨的人,还得盯着边疆那边。
这些东西必须得顺利地抵达前线,路上不能出任何差池。
陆语安早就已经研究过路线,当即拿出地图,指了指水路的方向。
“我已经了解过,只要走水路,可以直接抵达边疆的码头,到时候再让人去接应,路上不会出任何问题。”
水路较为安全,只是成本较大,很多人不会走水路。
但这是军方的物资,最重要的就是送往前线,其他投入都可以忽略不计。
姚若虚略有些惊讶,没想到陆语安早已计算好了一切。
“可现在去寻找水路,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也联系了要前往边疆的船只,倘若夫君觉得可行,我们立刻就可以将东西带过去。”
陆语安眸光明亮,昏黄的烛光落在她的眼眸里。
姚若虚心里激动,恨不得上前把人搂在怀里。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姚若虚强行摁下了心中的激动,当即决定前往码头。
为避免打草惊蛇,两人只叫了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帮忙一起将东西抬往码头。
只是东西实在有些多,需要来回多跑两趟。
原本就阴沉的天空,骤然一沉,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无一幸免,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姚若虚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拉着陆语安去屋檐下。
“娘子,你身体本就不好,就不要在外面淋雨了,你在这里等着就行。”
陆语安却摇了摇头。
“马上就可以弄完了,又何必在这里耽搁时间?”
说完,陆语安就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雨幕中。
姚若虚站在原地半晌,胸腔中的震动让他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经过一个时辰的不懈努力,两人终于处理好了一切。
而在此期间,姚若虚频频朝着陆语安看去。
这便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能够处理好一切,甚至此时也愿意在这里淋雨。
姚若虚心中说不出的柔软,回去之后,就赶紧拉着她去了浴房。
幸好提前安排了人回来通知,莺儿已经烧了热水,两人可以及时沐浴更衣。
“要不然夫君先洗吧。”陆语安看着浴房里面的木桶,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
“你我一起,谁也别耽搁。”
姚若虚毫不客气地拒绝,抱起陆语安就没入了木桶中。
陆语安惊呼一声,下意识攥住了姚若虚的衣襟。
两人四目相对,姚若虚双眸中宛若有烈火在焚烧,陆语安心下一动,下一刻就被封住了唇。
屋中水波**漾,雨越下越大,遮盖了不少声音。
与此同时,陆语嫣被赶出了范家。
春夏赶紧上前搀扶,对着范家破口大骂。
“有什么了不起的,做出这种腌臜事,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然而任由她吼破嗓子,里面的人都不为所动,春夏骂过之后只能担忧地看向陆语嫣。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这么大的雨,我们是要去哪?”
陆语嫣脸色难看,已经哭红了双眼,一想到范二的态度就觉得心寒。
死死地盯着紧闭的大门,陆语嫣磨了磨牙。
“回娘家去。”
主仆二人冒着雨,回到陆家已经狼狈不堪,门房看见是两人,赶紧当他们引进去。
沈氏得知这边的情况,连忙来到陆语嫣出嫁前的院子查看。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了回来?”
沈氏眉头紧锁,擦拭着陆语嫣鬓角的雨水,担忧询问。
陆语嫣看见沈氏,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赶紧铺进了她怀里。
“娘,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为范家做了这么多,范二郎居然要跟我和离!”
沈氏一听此事和范二有关,当即冷下脸。
“他们还好意思要和离?就算是要和离,也得是我们这边提出来,他范二郎怎么好意思!”
沈氏对着范家的方向骂骂咧咧,反而又冷静下来。
“不过和离也好,你们就应该和离。”
本就哭得伤心欲绝的陆语嫣听见沈氏所言,立刻站起来。
“我才不要和离,娘,我若是和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咱们之前掏出去的银子,也拿不回来了。”
一提起之前掏出去的银子,沈氏顿觉心疼。
“怎么就拿不回来了呢?那些都是你带过去的,且都是你的嫁妆,他们凭什么不还给你?”
“范家人都是泼皮无赖,他们都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想要趴在我身上喝血,又怎么可能把要过去的东西还回来?”
陆语嫣红着眼,哽咽着说出范家人的心思。
沈氏听后心疼得很,越想越气,站在院中叉腰怒骂。
“这一切都怪陆语安,如果不是她,怎会出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