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

陆语嫣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氏给拦下了,她眼尖瞧见姚若虚回来,再加上此事她们确实不占理,自然不能让陆语嫣落子话柄。

“安儿说得不错,都是为咱们陆府着想,谁找的生意不要紧,咱们是一家人,本就该一条心。”

沈氏这话说得义正言辞,瞧见她眼中的警告,陆语嫣咬着牙不敢发作。

“发生何事了?怎么岳母与妹妹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姚若虚背着手吊儿郎当地走过来看着两人,沈氏脸上赔着笑转移话题。

“妹妹只见小吵小闹,贤婿不必放在心上,我刚才听安儿说要早些回去看两个孩子,时辰也不早了,铺子这边嫣儿看着,不如你们先回去吧。”

陆语安乐得自在,看着陆语嫣吃瘪的表情只觉得心中畅快,她虽不争不抢,可陆语嫣仗着这事骑到她头上,陆语安心中自然不悦。

如今姚若虚帮自己出手教训,她不至于良善到还要反过来责怪姚若虚。

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陆语嫣嫉妒的面目全非,她原以为上一世自己吃过的苦会全部转移到陆语安身上。

可为何像是反过来一般,甚至她过得连上一世都不如,范二郎如同窝囊废一般不替自己说一句话,任由自己被他家中人为难。

可姚若虚想方设法的不让陆语安受委屈,陆语嫣心中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只觉得眼前的姚若虚压根就不是上一世与自己成亲的那个。

“嫣儿,你心中也别太放不下,小公爷帮安儿也是情理之中,他们始终是一家人,怎会坐视不理呢?”

陆语嫣愣了一瞬,开口问沈氏。

“母亲,那为何范二一声不吭?”

被她这问题给难到,沈氏一时间答不上话来,他们心中都清楚,姚若虚视陆语安为珍宝,可范二却弃陆语嫣如杂草。

“嫣儿……”

沈氏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陆语嫣已经往外走,显然是不想听。

陆语嫣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可如今这形势她万万不能坐以待毙,若是重活一世却因为范二败给陆语安。

只怕她死不瞑目,无论是范二的功名还是她自己的利益,陆语嫣都要统统抓在手心里。

沈氏找的那几个人脉虽不比姚若虚带来的,可陆语嫣也是照单全收了,她整日宅在家中算账看契约,好几日没管范二。

也不知他出去做了些什么。

上次字画的事情过后两人间便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氛围,陆语嫣不想过问他去做些什么,他也不想知晓陆语嫣一天到晚打什么算盘。

直至几日后他将那帮狐朋狗友带回府上,一群人热闹的哄笑声在院子外响起,正算账的陆语嫣皱着眉头示意春夏出去看情况。

“夫人,是姑爷把那个几个书生带回来了,几人正在外赏花喂鱼呢。”

范二买字画这事儿陆语嫣心中觉得蹊跷,便托人去查了唆使他这几个兄弟,不曾想没什么问题,就是一帮肚子里没东西还要装文人骚客的穷书生。

她心中本就愤懑不平,方才更是发现自己管的铺子竟已经开始亏空,她为了跟陆语安抢人,将价格降到最低,谁知玩过火了,若是被陆成文知道,她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如今范二偏生要带着人往枪口上撞,她没有不出去会客的道理。

整理衣襟与发髻,陆语嫣一出去便吸引了一群人的眼光,众人纷纷打趣范二。

“不曾想范兄的夫人竟如此貌美如花,难怪范兄一直不肯为我们引荐,如此看来是心中藏着事儿呢。”

陆语嫣不自觉回想起那日在铺子里,姚若虚身边那群公子哥们一口一个嫂子,如今比起来倒是更令人厌恶,不禁想问问范二到底结交些什么人。

“夫君带朋友回来也不说一声,我这什么都没准备,招待不周还请你们见谅呢。”

说着她让春夏随意上了些糕点茶水打发,本就没去过什么贵府,一群人还笑嘻嘻的,范二瞧着她这幅模样很是满意,还当是她终于理解了自己的苦心。

也不知是谁提起了上次范二豪掷千金买下的字画,陆语嫣顺水推舟。

“正好今日大家都在这,不如咱们拿出来一起观赏一番?”

方才赞赏陆语嫣的几个书生连连赞叹。

“嫂子倒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愧是陆府养出来的千金,与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陆语嫣皮笑肉不笑,差人将几幅字画拿出来,范二心中还疑惑,陆语嫣不是瞧不上这些字画吗?还笃定说这就是一堆破烂,怎得如今如此积极。

“这幅画还是我推荐范兄买的,听闻是某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大师旷世奇作,这幅画虽没什么名气,可也只有性情中人才欣赏得来,今日咱们可算是聚在这里了。”

陆语嫣听了直想笑,还没等他们一起饮茶说一番肺腑之言,便开口给所有人泼了凉水。

“是吗?我倒觉得这幅画平平无奇,便是那自小学画画的孩童也能画出来,线条潦草,细节之处跟精美毫无关系,到底是哪位大师画工如此不堪?”

众人脸上表情变得微妙,范二心中道不好,连忙上前小声在陆语言耳旁道。

“你这是作甚?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别弄的场面太难堪。”

男朋友,狐朋狗友也不过如此。

“还有这字也是,笔锋全无,下笔如无神,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才会喜欢这等小儿科的东西,我小时被父亲逼着练的字也比这写得好。”

陆语嫣如今找到发泄处哪顾得上谁有没有面子,将在场的人都狗血淋头的骂了个遍,范二那群朋友气极了,嘴里还在往外冒文绉绉的话。

“范兄,我本以为你如此精明之人,定会娶一个与之匹配的良妻贤母,如今一看不过就是个胸无点墨的泼妇罢了,若是不欢迎我们来府上直说便是,何必将我们弄得如此不堪!”

范二上前挽留,好说歹说却还是把人给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