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段家的路上,弗冬和采桃跟着坐在轿子里都十分担忧,唯有段欣喻十分从容,像是早就意料到了一般。

采桃率先开口:“想不到孟小娘真有几分手段本事,竟真的把侯爷留住了。”

弗冬也问:“姑娘就打算这么退让么?”

退让?凡事有再一再二也没有再三再四,孟栩短短几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烦。

她在退让下去,就真的让人欺负死了。

她不争宠,只求在府上过个逍遥自在的日子都不能如愿。

既然如此,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不怕慢慢和她斗。

段家的姑娘们今日都回了门,家门口热闹非凡。

就连路过的寻常人家,都忍不住驻足来观赏。

段父虽然不过是个四品小官并无实权,但段家的子女却个个出色。

段父共有五个孩子,嫡长子段嘉煦和次女嫡长女段欣叶都是正房赵大娘子所生。

三庶女段欣吱同四庶子段嘉然都是宠妾徐小娘所生。

唯有段欣喻的小娘去世了,在老太太高氏膝下抚养长大。

段嘉煦作为嫡长子,去年考上了甲榜探花郎,如今是监察御史,圣眷正浓。

段欣叶则是在前年就许了京都的董家嫡次子做正妻,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刚满月的小儿子。

要说这段欣吱,虽然是庶出,但段父肯用心,许配的人家竟比嫡女还要高上几分,是靖安伯爵府的嫡长子卫林。

当初为了几个女儿的婚事,段家上下没少闹腾。

唯有段欣喻的婚事,是祖母高氏拍板定下的。

段欣喻到了段家,就按规矩去给大娘子赵氏请安。

一进屋,就看到两位姐姐已经到了,大娘子赵氏坐在主位上,看着她回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大娘子。”段欣喻走过去给赵氏行礼。

“快快起来,坐。”

段欣喻起身坐到了一旁的位置。

赵氏和段欣叶见她身后没人了,对视一眼,笑容僵在了脸上,唯有段心吱坐在旁边满脸的嘲讽。

“别看了,侯爷没来,就是看穿了,也盼不来人。”

段心吱的话一出口,赵氏便冷了脸:“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段心吱冷笑一声不在吱声。

段欣叶闻言开口询问:“欣喻,怎么回事,你家侯爷呢?”

段欣喻脸上带着笑:“侯爷今日有些事缠住了身,怕是来不了了。”

段心吱闻言冷笑,开口嘲讽:“只怕缠住的不是事,是人吧?”

段欣喻喝了口茶,不说话,想必昨天的事,那刘墨弗都已经告诉她了。

段欣叶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等她开口,段心吱就已经率先回答了。

“二姐还不知道?昨日郡主夫人的寿宴上,侯爷的那个外室孟氏可是好好的大闹了一场,不但跟着侯爷去了正宴,还和郡主娘娘的准媳妇张家姑娘对峙上了,最后还是侯爷出面护着人出来了,可见侯爷是多么把这位放在心尖尖上疼呢。”

昨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京都都知道,段家自然也不例外。

赵氏看不惯段心吱这副小人得志的得意样,瞪了一眼:“那又如何,就没有新妇自己回门的规矩,他们好歹是侯府,怎么这点规矩都没有。”

段心吱不以为然:“那小侯爷都为了孟氏破了多少规矩了,还差这一条?”

说着,又看向段欣喻。

“我这妹妹也真是命苦,本以为运气好攀了高枝,没想到啊,除了穿着华丽些外,这日子倒是不如从前了……”

她的话欲言又止,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段欣喻依旧不说话。

穿着华丽说明什么?说明有钱啊,哪有人会有钱还过不好日子的,她现在有钱花又年轻有的是时间享受,过得快哉。

段欣叶听了心中不快:“咱们家攀了高枝的又岂止五妹妹一个,说起五妹妹日子不好过,不知道三妹妹在卫家的日子又过得如何?听说不久前妹夫又纳了个美妾,可有分走三妹妹的宠爱啊?”

一提起这话,段心吱当即变了脸色。

“说着五妹妹的事呢,往我身上扯什么,当初人人都说我嫁得不如五妹妹,依我看啊,她现在才是水深火热,日子过得不舒坦吧?”

段心吱和赵氏都看不上她这副得意扬扬的样子。

毕竟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家人谁在外面过得不好了,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却幸灾乐祸还出言讽刺,当真是让人听了恼火极了。

段欣喻从进来就一直喝茶,听着三姐姐这般嘲讽,方才放下了茶盏。

抬眸看着段心吱笑了笑:“三姐姐到是关心我,我们家侯爷不过是事多繁忙,怎么姐姐到是比我还了解侯爷的行踪了?”

段心吱当即冷笑:“呵,既然事多繁忙,纵有忙完的时候,今日我们就坐在这等着,且看我这妹夫什么时候能来。”

“你!”段欣叶闻言正气不打一处来的要发作。

下一秒,门口便传来了季淮安的声音。

“小婿有事来完了,还请母亲莫要见怪。”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季淮安穿着工整的走了进来,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

就连段欣喻也微微征了几分,他竟来了?难不成是孟栩装病的计谋败露了?

回过神来,段欣喻起身,段心吱的脸色顿时颇为尴尬的冷了几分,赵氏和段欣叶再次乐的合不拢嘴。

“有什么好怪罪的,你们年轻人都忙些,能来就好吗,快,赐座。”

季淮安走到段欣喻的身边,两人一同坐下,现下人多,她也不好多问什么。

季淮安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尴尬的躲避眼神的段心吱身上。

“听闻三姐姐要等我?幸亏是我府中事务料理的快,否则可叫三姐姐好等了。”

段心吱猜到刚才的话被他听到了,但没想到他会这般不给面子的直接说了出来。

当即脸上的笑容又僵硬了几分。

季淮安顿了顿又道:“家中母亲知道今日欣喻回门,特意叫人备了厚礼给家中女眷,我已经叫人送下去了,有颗千年老参,是母亲前不久新得的,也特叫我送来,给祖母煲汤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