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欣喻眼看着季淮安这是要圆房的意思。

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十分别扭。

两人坐在**一左一右,气氛颇有些尴尬。

过了半晌,段欣喻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侯爷刚刚在鹊桥说的话,好像还没说完?”

季淮安这才想起来刚才被打断的表白。

似乎的确现在的氛围,好像更加适合把自己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这样想着,季淮安深呼吸了几次,紧张的手掌都冒出冷汗。

酝酿了好半晌,这才起身,认认真真地看着段欣喻。

“我刚刚没说完的话,是想说……”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番话,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段欣喻大抵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只觉得心浮气躁,有些坐立不安。

便错开他的视线,装作无意地看向别处。

“侯爷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伺候侯爷梳洗。”

语落,为了缓解尴尬,段欣喻率先起身。

季淮安这会儿才知道着急,赶紧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两个人都是狠狠一怔。

季淮安这时才来了勇气,将人抱得更紧。

“段欣喻,我想说,我喜欢你!”

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段欣喻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季淮安按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和自己对视。

他那双眸子认真地盯着她。

“我也不知道这份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从你不顾生死,也要送粮草去江南,大概是从你被人挟持却勇敢应对,又或许,是从你有勇有谋,将我从大牢中救出来……”

季淮安顿了顿:“但无论如何,我敢肯定一点,如今的我,心中喜欢的人是你,我欢喜见到你,也欢喜和你相处。”

“其实你不知道,那日母亲将我们锁在一起,我心中其实欢喜极了,可我知道你和别的女子以夫为天不一样,所以我想,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做合格夫君的机会。”

段欣喻想过季淮安是要说这样的话。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么多。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房间里的氛围尴尬极了。

过了好半晌,季淮安才意识到自己越了界,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你,你不必为此而觉得紧张别扭,我给你时间考虑,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越界,若是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恩爱,若是你不愿意,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相敬如宾,主动权在你的手里,等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说完,季淮安不给段欣喻说话的机会,就转身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段欣喻过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甚至晚上躺在**,翻来覆去都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不断地浮现出季淮安刚才告白时说的话。

段欣喻实在是睡不着,便坐起身来。

忽而看到桌子上放的面具,又想到今天晚上在鹊桥的时候。

自己明明知道,那面具只有心上人才能摘,却还是任由季淮安摘了下来。

到底是因为自己和他是夫妻,还是因为,其实心里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就像季淮安说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江南时候的患难与共?还是从回来以后的生死考验?

这份理不清的感情,的确让段欣喻的心十分烦闷。

直到第二天一早,段欣喻用过早膳后,顶着一对黑眼圈,就去给秦氏请安了。

秦氏一眼就看出她昨晚没有休息好。

又听花妈妈说,昨晚季淮安留在了暖春阁,当即忍不住笑了笑。

“花妈妈,去给大娘子做一碗燕窝莲子羹来,劳累了身子就要多补补,这才好为咱们侯府开枝散叶。”

段欣喻当即就意识到秦氏这是想歪了。

却也没有多解释,默默地吃着花妈妈端上来的燕窝。

过了没多一会儿,季淮安就下朝回来了,也来给秦氏请安。

两人在这里碰头,昨夜尴尬的氛围还没有散去。

却也都默契地没有多说。

季淮安给秦氏请安。

秦氏也听说了昨夜柳家庶女被人掳走的事,便忍不住问了句。

“那柳家庶女的事,如何了?”

季淮安坐在位置上吃茶。

“人已经找到了,今天一早在人声鼎沸的集市上,一辆马车把人丢到了集市,据说人昏昏沉沉,浑身是伤地被丢在街上的,身上穿的黄裙子都被撕碎了,衣不蔽体的。”

黄裙子?段欣喻忽然想到,昨天刘墨弗和自己买了一样的裙子,她昨晚也穿的是那件黄色裙子。

秦氏一听,当即眉头皱了皱:“这女儿家这么一闹,名声就算是毁了,别说是订婚,恐怕在家里都没了容身之处,可查清楚是谁做的了?这人是劫色?什么目的?”

季淮安摇摇头。

“作案之人十分谨慎,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至于是劫财还是劫色,也尚未可知。”

就在几个人说话之际,明礼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侯爷,太夫人,夫人,方才刘家那边传出消息,说刘家姑娘上吊自尽了。”

一听这话,段欣喻猛然拍桌而起,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人死了?”

明礼点点头:“不是今天早上人被接回刘府后昏睡了一阵,醒来后就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

段欣喻腿一软,重新瘫坐在椅子上。

季淮安看得出来,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很大,便挥挥手让明礼下去了。

秦氏将这件事情看得更为通透。

“这姑娘只怕不是自尽,而是被逼得不得不悬梁自尽。”

女子都视贞洁如命,刘墨弗如今才刚和沈家订了婚,就莫名其妙地丢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在人声鼎沸的集市衣不蔽体的被人发现。

纵然她说没有失身,恐怕也不会有人信,未出阁的姑娘遇到了这样的事,那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家若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恐怕也不合时宜。

而刘家为了保全颜面,也定然不会将一切身子不清不楚的女儿嫁出去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