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县令认真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倒是不曾有什么可疑的人,侯爷为何这么问?”

季淮安听了,也不好和苏县令多说什么,毕竟说多了传出去容易打草惊蛇,此事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况且,在可疑的人浮出水面之前,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幕后真凶。

哪怕是看起来朴实的苏县令,他也不得不提防。

“没什么,没有就好,粮草的事还请苏县令放心,朝廷定然会想办法再送粮草的。”

季淮安在附近几处地势高的地方,叫人搭建了难民棚。

到了晚上便在衙门的书房睡下。

到了子时一刻,季淮安便隐约听到窗外似乎有哭泣的声音。

他警惕的猛然睁开眼,便看到窗外映射出一个黑色的倒影!

那倒影承蛇头状,看上去十分恐怖,不断的吐着信子,从头的大小来看,应该个头不小,是头巨蟒!

季淮安顿时下意识的提起长枪坐起身来。

支着耳朵细细的听外面的声音。

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哭泣,声音十分渗人。

“呜呜呜,你们毁我洞穴,杀我孩儿,呜呜呜,害我渡劫不成,如今我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季淮安眉头紧锁,站起身来,用长枪对着那窗外的影子。

“窗外何人,夜半三更装神弄鬼!”

那女人的声音又传来。

“我就是当初渡劫的蛟蛇,这江南的百姓害了我,如今我就要他们付出代价,尔等不要多管闲事,便可免于一死!”

季淮安冷笑着盯准了那个蛇头的影子。

下一秒便猛然狠狠的刺了过去!

瞬间,窗户被捅破,可窗户掉下来后,外面却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蛇的影子,就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季淮安猛然跑出去四下看了看,外面的院子里也什么都没有。

这一晚彻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同苏县令等人碰面后。

季淮安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便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直到众人吃完早膳都开始忙着去盖难民棚,季淮安才将明礼和布尔拽到了角落。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明礼和布尔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昨天晚上回去我就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啊。”

布尔也跟着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侯爷为什么这么问?可是听到了什么?”

季淮安将昨晚的事如实描述给了两人。

明礼和布尔一听,全部都眉头紧皱。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不信这世上真的有蛇妖!”

“侯爷,看来咱们猜测的没错,果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愿意让我们赈灾成功。”

季淮安点点头:“只可惜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咱们现在毫无线索,此事先不要跟别人说,以免打草惊蛇。”

明礼和布尔纷纷应下,众人这才去了灾区。

季淮安则一个人留在了衙门。

他回到书房的门口,仔细检查了外面可有异样,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又到了屋顶上,才发现屋顶的瓦片被人动过!

重新回到院子里,季淮安皱着眉头细细的寻找,果然,在出院子的位置处,发现了蜡油滴在地上的痕迹!

季淮安眉头紧皱,弯腰看了看地上的蜡油,当即心里有了盘算。

看来,若想找到线索,就要引蛇出洞。

这样想着,季淮安没有去灾区,而是孤身一人去了郊外的竹林。

他小心翼翼的在竹林里走着,果不其然,很快就听到竹林里传来异响。

仿佛有人在竹上来回飞跃一般。

季淮安当即手握长枪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那人的脚步声。

当那人的脚步声猛然靠近,季淮安瞬间睁开眼睛,正准备出枪,却突然发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狼狈不堪的贺鸿阳!

季淮安的枪差点误伤到贺鸿阳,眼疾手快的赶紧收了回来。

贺鸿阳也吓了一跳。

“喂喂喂!兄弟我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来助你,你就这么对我!”

季淮安看着他浑身是伤的狼狈样,赶紧把人扶住。

“你怎么这么狼狈?一路的人马呢?”

贺鸿阳无奈的摇摇头:“嗨,别提了,我带着朝廷拨下来的粮草,结果到半路就被劫了,人都死的死伤的伤,我们没有你的身手好,人多了惹人瞩目,我们便兵分几路往这边来。”

季淮安看他伤的不轻,搀扶着他回到了衙门的书房。

一边用创伤药给他敷着伤口,一边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贺鸿阳一听也来了劲:“看来真是有人从中作梗,只是不知道蛟龙这件事,和刺杀劫持我们的,是不是一路人马。”

季淮安眉头微皱:“我想应该是一路,毕竟他们的目的都一样,让我们知难而退,如今粮草实在是供应不足,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我们赈灾更难。”

贺鸿阳一听来了劲,爬起身来眼睛都泛着光。

“你还不知道?”

季淮安一怔:“不知道什么?”

“粮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而且,就是嫂夫人亲自护送的啊,嫂夫人没有书信告诉你?”

一听这话,季淮安猛然一下拍案而起:“你说什么?谁护送来的?”

贺鸿阳看他是真的不知道,便将张瑾然书信里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如今我家娘子带着假的粮草已经出发了。”

季淮安一听,当即气的双手握拳,在屋里来回踱步。

“简直是胡闹,此事凶险万分,她们怎么能说来就来了,若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姑娘家家的要如何是好!”

贺鸿阳还不等说话,季淮安就又道:“官家居然真的,就这么同意了让她们两个过来!这可是赈灾大事!”

贺鸿阳一听,赶紧起身捂住了他的嘴:“我的祖宗,那可是官家,你说这样的话,让旁人听了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季淮安关心则乱,此刻已经全然乱了分寸。

贺鸿阳看着他这幅坐立不安的样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含着笑的打量着他。

“季淮安,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