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傅烨寒抬手拦住了她,“你身体还虚弱,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我当然是回自己房间休息。”

心中一旦存了事,孟薇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证。

更何况面前的人有嫌疑,如果真的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她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爸妈。

“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就想走?”

傅烨寒高大修长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在这里休息得好好的,去了公司回来就昏倒,我倒是好奇,周天扬到底给你安排了什么重大的工作,让你连饭都没时间吃?”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孟薇早该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个好打发的人。

“我又不用跑业务,我昏倒的事情跟工作无关。”

“无关?”傅烨寒嘴角牵起,眼底无任何感情,“我只知道你一进别墅就晕倒了,这难道不是证据?”

“身体是我自己的,与你无关。”

孟薇莫名烦躁起来,语气也就多了点不耐烦。

“是。”傅烨寒嗤笑,“但肚子里是我的种,我身为孩子的父亲,要为孩子的茁壮成长。”

孟薇无力反驳,确实是他的种,她心中很烦乱,不想跟傅烨寒吵。

她只道:“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既然不想让她离开,那就换傅烨寒离开吧。

谁料,傅烨寒直接走到那边的沙发上坐下,“这是我家,我想呆在哪就呆在哪。”

秋日的风卷过落叶,又将床边的窗帘卷起,发出素素声。

孟薇站在熟悉的客厅里,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是那样温馨,幸福。

面上稚气未脱的孟薇手里拿着录取通知书,“爸妈,你们快看,我考上了!!”

“真的!给我们看看,不愧是我们的女儿,遗传了我们的聪明才智。”

通知书在一家四口手里传来传去,孟薇脸上发出来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可是一转,温馨的客厅变成了冰冷的太平间。

孟薇看着面前两具盖着白布的冰冷尸体,哭的撕心裂肺,姐姐孟姣已经哭晕在一旁。

“爸妈,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以后我跟姐姐要怎么办?”

孟薇声音都哑了,眼光眶通红,里面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泪。

她想上前,抬手的瞬间又穿过了身体,她触碰不到。

“薇薇,你跟你姐姐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爸爸妈妈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

身后有声音传来,孟薇下意识转了身,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父母。

他们仿佛能看到自己一般,眼底已经蓄满泪水,“薇薇,爸妈就要走了,是我们对不住你们......”

“爸妈,你们别走!”

孟薇快步上前,可等她来到父母面前时,眼前的人已经消失,被风吹散。

眨眼间,耳边又是粗犷的男声。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钱要是不拿出来,你们两姐妹可别想清清白白的留在这里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带着几个小弟上门讨债,手里拿着电棍。

孟姣吓得瑟瑟发抖,被孟薇拦在身后,即便她自己也吓得心中发颤。

“钱我会还给你们的,还请你们宽限一些时间,让我们变卖一些资产......”

孟薇极力压抑着颤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有底气些。

可是,公司破产,爸妈已经死了,她还有什么底气呢?

“变卖资产?”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眼前一亮:“你不说我还忘记,你们手底下不是有好几处房产吗?拿出几出来抵债不就行了?”

“不行!这是我爸妈留给我们的!”孟薇下意识的反驳出声。

“不行?那就让你们卖身啊,为了守住房子,抛弃自己的清白,你们舍得吗?”

孟薇眼睁睁的看着几个男人将家里的家具全都打砸一遍,又找出了房产证。

她想上前拦住,可几个男人穿透他她的身体,扬长而去。

“薇薇,怎么办?爸妈留给我们的房子......”孟姣拉着她,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我去要回来!”

这话被走在最后的一个男人听到,猛的一转身,挥动手里的电棍。

“小丫头片子!试试电棍的味道!”

隐约能看见电流的电棍往孟薇面门袭来,来不及躲避的她直接紧闭双眼......

猛烈的失重感传来,孟薇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天光微亮,孟薇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竟然做了这么多梦。

梦里有真有假,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又经历了一遍,可在梦里,她是以旁观者的身份。

她一抬手,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

转头一看,是傅烨寒!

复杂的情绪瞬间涌向心头,将那一抹困意消磨。

孟薇起身下了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盯着镜中憔悴不已的人,孟薇泛起一抹苦笑,眼底有泪水,她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爸妈,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但我也要问你们讨回公道。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傅烨寒的声音。

“你醒了?”

许久,孟薇的声音才闷闷的传出洗手间:“嗯。”

感受到孟薇低迷的情绪,傅烨寒竟不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只道:“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都可以。”

餐桌上,两人相对无言,比起先前的恶劣,傅烨寒正在优雅的用餐。

时不时的看向孟薇,注意她的用餐情况。

“怎么?昨晚做噩梦了?还是想你爸妈了?”傅烨寒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正仰头喝牛奶的孟薇,猝不及防的被牛奶呛到,满脸通红。

身边的佣人手疾眼快拿过帕子递了过去,“孟小姐,您慢点喝,还是牛奶太烫了?”

撒下来的牛奶滴了几滴在白色衬衣上,孟薇眉头皱了皱,先是用帕子擦掉。

这才道:“你怎么知道?”

“你一整晚都在喊你爸妈,我即便是聋子,都能听到了。”

原来,是昨晚自己在说梦话。

在说那话的时候,孟薇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

“傅烨寒,你......”话突然哽在喉咙里,孟薇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难道要问傅烨寒,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这样未免太过唐突,他会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