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小宗伯府邸。

小宗伯陈亥光,与其独子陈白灵,两位图腾凶境,这时都一脸凝重。

良久,小宗伯陈亥光,才声音沉重的开口说道:

“灵,在那个小儿回大邑之前,你就去往你母族。”

“不到元境,就不要在回清河。”

听到父亲那与以往清朗声音,大不相同的沉重之声,陈白灵神色带一些倔强的说道:

“父,何至于此,就算他宗子地位稳固,但距离士大夫寿尽还有十多年,到时候吾在走也不迟。”

清河小宗伯陈亥光听到独子倔强的话语,摇摇头沉声说道:

“痴儿,此次那小儿携大胜之威归来,这偌大清河,有无数的墙头草,都会想方设法的靠上去。”

“而有何能比得上,杀父仇人消息这个投名状?”

听到父亲的话语,陈白灵立即说道:“这么长时间,吾都将各种痕迹消除,谁还能找出证据不成?”

而听到独子这天真的话语,小宗伯陈亥光的面色顿时一沉,本来沉重的声音,立即变得无比生硬。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乃还想他确定证据?”

“氏族之规,氏族子弟自相残杀者,共讨之。”

“方国法理,那小儿身为清河宗子,为君为主。”

“大商道德,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这氏族之规,方国法理,大商道德。”

“你占那一点?能让那小儿不敢出手?”

看着面色凝固的独子,小宗伯陈亥光继续生硬说道:

“还是以天地之理,力强为尊?”

“你比得过短短一年有余,就成就图腾凶境中期,战胜一支异族的那小儿?”

“还是吾这个花费数十年,才达到凶境中期的小宗伯比得过?”

“还有何可说?”

“无话可说,那你明日一早,就给孤滚去你母族。”

……

冬官大司空府邸。

前身舅舅任丑成,看着手中这份战报,脸上顿时笑意满满。

如此大胜,清河陈氏族立基三百年以来,也是少有,百年不得一见。

以此大功,不只是让陈青象宗子之位彻底稳固,不可动摇,甚至能动摇士大夫,执掌的清河大权。

……

清河六官,另外的天、地、春、夏、秋,这五官长府邸,随着这份战报,也都陷入动**。

整个清河封地,陈氏族内部,十七条现今有着图腾凶境的族脉,在看到这份战报后,都纷纷陷入沉默。

清河大邑,一个国人之家内,陈青象之外,有资格继承清河士大夫之位的六号继承人之一,陈戌灵。

其与一个五十左右模样,但满身暮气,神色宁静的中老年男子相对而言坐。

“曾祖,此次宗子大胜,地位稳固,而孙在数年前,对当时的宗子使用过一些小手段。”

“孙想请教您一下,应该怎么做?”

满身暮气的中老年男子,听到自家一脉麒麟子的问话,只是淡然一笑。

“戌灵,你是何想法?”

听到曾祖的问话,陈戌灵神色一阵变化,沉默了数息时间,才像是有些艰难的说道:

“有宗子在,孙已经没有继承士大夫之可能,而为了避免将来宗子上位之后的打压。”

“孙准备等到宗子回大邑之后,就携带重礼,以请求其原谅为由头,投靠认他为主君,如何?”

中老年男子闻言,宁静的气质一变,展现一丝峥嵘,显现一丝凶境巅峰的气息。

“戌灵,如吾是汝,要么对抗到底。”“要么就携带重礼,连夜去往灵象关,拜见投靠。”

“要知道,随着这次大胜消息传遍清河,整个清河,最少近半国人,会产生投靠之心。”

“等到宗子回清河大邑在投靠,那乃还有何优势?”

“就算有吾在汝身后支持,但是吾比士大夫还要年长数岁,时日无多,只怕没什么分量了。”

“汝要是等到宗子回大邑后投靠,只会化作可有可无的边缘之人。”

“而那是汝想要的吗?”

说着,中老年模样的男子,看着陷入沉思的曾孙,又话语一转说道:

“或者汝直接摆明车马的坚定抵抗反对宗子,如此一来,氏族之内,自然有某些势力会给予支持。”

说完,这个中老年模样的男子端起青铜酒樽,一饮而尽。

发出一声舒心长叹,才向着沉思中的陈戌灵问道:

“吾孙,做何选择?”

“是等宗子回清河,在做投靠。”

“还是尽早去往灵象关投靠。”

“还是摆明车马反对,以求另外支持?”

沉默足足一刻钟有余,陈戌灵面色一正,向着中老年男子礼敬。

“多谢曾祖指点,沦为边缘,不是孙所求,但是为马前卒,也不是孙所愿。”

“孙马上整理东西,随后就出发前往灵象关。”

“善……”

……

帝乙,五千八百三十七年。

五月三十日,卯时。

清河大邑,高大威严的邦服殿内,五日一次的朝会开启。

清河士大夫陈未耀坐在主君之位。

天地春夏秋冬六官之长,与大巫守,史官右史,八人落座,数十行官小臣立于八人周边左右。

整个高大威严的邦服殿,在这次朝会一片沉默。

只是在沉默半响之后,大司空任丑成,率先出声了。

“君上,吾有事禀奏。”

本来面无表情的清河士大夫陈未耀,看着起身开口的任丑成,停顿一息时间,无悲无喜的声音响起。

“大司空有何事要奏?”

“禀君上,十五日前,宗子陈青象在灵象关,战胜长臂异人,灭敌无数,打的长臂异人元气大伤,在百年之内,再无入侵之能。”

“此等大功劳,望君上,依礼奖赏宗子陈青象!”

“臣附议!”

“臣附议!”

……

看着诸臣诸官的表现,就算是早有心里准备,但清河士大夫陈未耀,还是被气得心凉。

虽然知道其中有很多人,可能是某些势力在默契的推波助澜,联合捧杀宗子陈青象,以让自己对其产生恶意,使得两虎相争。

但是面对如此小计谋,陈未耀却发现自己就算已经看穿,但心底还是不受控制,不可避免的对宗子陈青象产生巨大忌惮与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