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桑知的问题,傅廷璟并没有回答。

直到车子在鬼城停车场停好后,男人解开安全带,拿起手机拨弄了一下,这才回头看向桑知,指了指她的手机:“看信息。”

傅廷璟给她发的消息是顾知白转发给他的两张小乖邮件内容的截图。

【傅总您好:因为我死党那位重要的朋友心仪于您,当然我也深知,感情这种事情必须双方你情我愿,彼此相爱才可以,强扭的瓜不甜,但我也明白另一个道理,为者常成,行者常至,所以就想送死党一份更大的礼物,给她那位重要的朋友制造一次机会,傅总如果愿意接受,我愿意为了死党破例与贵公司签约。】

【‘追爱’计划:两人先去康城的网红鬼屋,再去汉城最大的儿童游乐场,最后去榆城的鲤鱼山看日出,愿你们有一次美好的旅程,每到一个地方都需要进行照片打卡。[PS:所有景点门票都已经帮两位准备好了]】

桑知整个人都傻眼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搞得跟小屁孩玩儿过家家一样,幼稚到极点,她严重怀疑这两张截图的真实性。

小乖再怎么说也是娱乐圈知名作词人。

写出来的歌她刚才在车上无聊的时候还特意戴耳机听了,的确很不错,很能共情。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追爱’计划,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什么为了死党重要的朋友制造一次机会,网红鬼屋,儿童游乐场,山上看日出,她都要emo了,偶像剧怕都不敢这么狗血吧!

“傅总,我保证,我刚才跟您说的话真的是事实,我真的不认识小乖,没错,我有个闺蜜没错,但她认识小乖的事情我也真的真的是今天才知道!”桑知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傅廷璟面上波澜不惊,轻启薄唇:“小乖跟顾知白说,她之所以会认为死党的那位重要朋友喜欢我,是因为她经常跟死党提起。”

他是疯了才会同意小乖的要求。

原本他开到这里,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反应,并没打算去履行这么可笑的事情。

桑知急了:“没错,我的确经常跟露儿吐......提及您工作上的优秀能力,但那些话,仅仅是下属对上司的......崇拜,完全没有哪句话是可以让对方误会到喜欢的地步啊!”

现在认识小乖的人实际上是安安稳稳那俩小鬼,跟露儿没有半毛钱关系,怎么就会出现这种狗屁误会!

她真的会谢!

傅廷璟自然是没有错过刚才桑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不悦地拧眉,声音相对刚才更冷了几分:“现在解释这些有用吗?”

刚才这女人是想说吐槽他是吗?

下属对上司的崇拜?

他真想拿个镜子照着让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看自己刚才说话时尴尬的表情!

现在的女人都是这么喜欢搞欲擒故纵这一招吗?

别墅的那个女人是,这个女人也惯用这种伎俩。

“咱们傅氏集团在京都是什么样的存在,傅总您又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小乖不就是娱乐圈一个幕后工作者,说什么低调不炒作,纯粹都是哄骗粉丝的,她越把自己搞得神神秘兮兮,越能挑起人们的好奇心,这种擅长使用心里战术的人,咱们傅氏集团是瞧不上的,您更是不屑的,不是吗?”

桑知试图说服。

虽然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也发自肺腑。

以她对傅廷璟的了解,而且以傅氏集团的实力,即使签不到小乖,自然会有大把顶级作词人愿意与傅氏合作。

这么无理可笑又幼稚的要求,傅廷璟根本不会答应。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十有八九是为了想要试探她的反应。

傅廷璟眉眼间似是覆上一层寒冰,深邃阴鸷,凝着她:“傅氏集团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桑知被问得一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硬着头皮开始夸。

“傅氏集团是京都的龙头企业,可谓是霸主般的存在,谁都不能撼动,作为傅氏集团掌权人的傅总,您矜贵无比,当然是,是神祗般的存在,我这种地上的淤泥怎么能毁了您一世英名呢,所以,小乖不配傅氏集团这么看中,我更不配您委曲求全!”

虽然这件事不是她策划的,她也还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但现在事情发展的情况来看。

别说是傅廷璟怀疑她了,这种事情,任谁不怀疑。

傅廷璟面色寡淡,波澜不惊。

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他早就习以为常,但这次的演技似乎有点拙劣了。

看似着急地跟他撇清关系,实际上是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合约已经签好了,反悔的话违约金很高,不划算。”傅廷璟回过头没再看桑知,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也说了,傅氏集团是京都的霸主,我是神祗般的存在,而你只是地上的淤泥,为了淤泥损失过亿,亏本的买卖不值当。”

话落,男人率先下了车。

桑知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为了不支付高额违约金,预备答应小乖的要求了吗,这不符合常理啊!

想到有这种可能,桑知气得火冒三丈,恨得咬牙切齿,拿出手机立刻给安安把两张截图发了过去,并附上文字信息:【是不是你们指使的,现在立刻马上让小乖撤回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

她并没有跟着傅廷璟下车。

而是坐在车里等着安安稳稳回复消息,但又有点不安,眼神时不时偷偷瞥向傅廷璟。

他竟没有催促她,而是斜斜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半身和下半张脸,烟圈从他口中弥漫开来,烟雾缭绕,但却无法看到男人此刻的表情。

等了半天。

安安稳稳也没理她。

她不得不打电话过去,通了,但对方一直没接,无奈之下她又给张婆婆打了电话。

张婆婆说两人在上课,手表应该是调成了静音。

她这才想起来,这个时间点,的确是两人上乐高课的时候。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让张婆婆进去找人,旁边的车窗被傅廷璟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