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福建,一次偶尔失手,这场窃寺的旅程才算画上终结。

盛思蕊见他有气无力但也说上了半天,就哼道:“废话连篇,说棵树绕了这么久还没听见个树字。你的话真好比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不过你们怎么失的手呢?”

明墉见她感兴趣,接着道:“那是在福建莆田,那伙人又潜伏进了一间寺庙,你知道我是等他们消息只负责最后一步。我在县城等了三天却不见一个来报信的,到了寺中假意上香偷一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在夜探时被寺中僧人全数捉拿,被臭揍一顿都扭送官府了!”

盛思蕊疑道:“他们是干这行的,应该都有些夜行的本事,怎么会全数被拿呢?”

明墉叹了一声道:“哎,怪就怪在他们不开眼,竟然冒充潜入的是莆田寺,这寺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南少林寺!”

盛思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该!中华武林,少林武当!你们竟然潜到少林寺去作案,那不是找死吗?”

明墉见她笑得灿烂,脸上一扫这几日的阴郁之气,也是觉得欣慰。他就接着说:“看!我这故事虽然臭长,结尾姑娘还是听笑了!”

盛思蕊轻呸道:“那是笑一帮蠢人自不量力!”

她随即变色道:“你还说你不是贼?盗窃过这么多金银能是清白人吗?”

明墉却眼色黯淡地摇摇头道:“姑娘有所不知呀!我一直是孑然一身,身无长物。所得的都分给当地的穷苦百姓了,自己可是不敢有违师训乱用一两的!”

他顿了顿又叹道:“要不是遇上了你们,我救出师父还是要干老本行的,你可不知道这天下的受苦人有多少呢!”

看着他在那里长吁短叹,盛思蕊突然觉得这人的形象倒是跟可憎猥琐一点都不沾边了。

她问道:“你呀,就算你一天就盗他个一千两,又能救多少穷苦人呢?背着个贼名又是何必呢?”

明墉脸现哀痛道:“我在战乱时曾见到过贫民的惨状,那可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所以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盛思蕊看着他此时有气无力地扶着树,目光却很是深邃。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是被撬开了条缝,有一丝光慢慢地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