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氅忙辩道:“大老爷明鉴呀,我们兄弟二人真不是损毁公物,只是路见不平,为朝廷除害呀!”
程昙接着道:“对,大人!今早我们偶经镇东口,见有一座贞节牌坊,上前一看,那朝廷诰命的人可是大大的不对!义愤之下,这才一起动手,要砸了它为朝廷正名!这不我大哥还伤了腿,我还伤了手臂,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把我们给冤枉了呀!”
海旭问道:“胡扯!那朝廷的诰命有何不对?”
“那上说的廉老夫人守寡四十年,贞洁烈女,这就大大的不对!”程昙辩道。
这给廉老太太立贞节牌坊的事,海旭也有所知闻。她本人都快六十了,据说儿子在京城仕途风生水起,去年就给亲娘报了这么一项。地方小官当然支持,还找海旭联名推荐来的,这还错得了?
于是海大人一拍惊堂道:“大胆程日……不……那,这廉老太太贞洁守寡四十年,有朝廷的恩赏,有何不对?”
“大人,都传这老太太守寡四十年对吧?”海旭点头。
“可她儿子今年才三十八岁,这是为何呀?”
海旭一听琢磨一下也觉不妥,但还是强回道:“那不许人家有遗腹子吗?”
“那也该是三十九岁呀!大人您算算,怎么也不能差两年呀?”
这话说的,怀胎十月,从先夫死到儿子出生差了两年,这的确是说不过去。
于是海旭问向师爷道:“老寡妇的儿子到底多大?”
“这要查衙门的人丁档,或老太太家的生辰帖才能知道。”师爷踌躇再三道。
海旭心思一动道:“那你们完全可以到衙门来举报呀?就为这个竟敢砸朝廷的恩赏,是不是太目无王法了?”
说罢他手就向案上的签筒伸去,那里一签就是多少板,看来海旭是要揍人了。
荀氅见状忙道:“大人,光因为这一个,当然不是理由!草民还有其他的!”
“说来听!”海旭有些不耐烦,为了点儿疑问,砸个贞节牌坊,这叫什么事?
“那老寡妇去年还在与人通奸!”此言一出,堂下围观者立刻就乱作一团。
在乡里闭塞的环境中,这可是个大事。如果此言为实,够镇上百姓聊一年了。
海旭也是一惊道:“大胆刁民!你若满口雌黄,休怪本官杖下无情!”
“当然不是妄言!我知道奸夫是谁!”
“是哪个?”
“就是我!”荀氅一言把整个公堂都给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