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见到这暴力的一幕,听着二人的鬼哭狼嚎夹杂着板子击肉的闷响,大多是眼冒精光、兴奋不已,还有不少随着板子的击打节奏叫好的。甚至有的还小声交头接耳道:“怎么样?没白叫你来吧?要不能看到这过瘾的吗?”
人群中只有几个妇人和莫沁然眼露恻隐之色,将脸侧到一边不忍再看。
秦潇听着这一声声板子混合着哀号,心下也是一阵阵凛然。没想到刚才还跟伍芮嘻嘻哈哈的海大人,转眼间竟突然痛下狠手,性情之诡着实难以琢磨。可最让他心寒的,是围观百姓的阵阵叫好声。这情由都不知道,是忠是奸、是正是邪都没分出来,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还是原告被告一起打。百姓为何如过节般兴奋,为何就像吃饱喝足般开心呢?
他自小离家久居外洋哪里知道,大清的百姓只要是事不关己的热闹都爱看,只要不是打在自己身上的板子都叫好。
各地衙门问斩人犯都是选在菜市口等人声鼎沸的地方,而每次斩人都是一场人山人海的百姓盛筵。沿街观看角度佳的地点,如酒楼茶馆等地都会被高价订下,树上房头都爬满了人,汹涌而来的人们都不想错过这一年一度的盛典。更有甚者,求血馒头的,赶上凌迟求犯人肉的都不在少数。
当然在这样开放的衙门观看板条肉,更是足以回味良久的精神佳肴,岂容错过?
其实这种情景在君主专制下的欧洲也是家常便饭,只是秦潇等人去的晚了,没能赶上那个愚民狂欢的血腥黑暗年代而已。
眼见这二人已被打了十几板了,由于是老爷突然震怒,加上事发急促,施刑的衙差也没空跟受刑者讨要贿赂,板子自然是毫不留情,每下都是皮开肉绽。
陈师爷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看那二人都不是精壮的汉子,真要结结实实的五十板下去,还不真给打死了?他忙起身到海大人身前问个缘由。
但见海大人仍然余怒未消,陈师爷赔笑小声道:“大人消消气!这两个贱民不知如何惹恼大人了?”
海旭见他来了,哼了一声小声道:“这两个吃了狗胆的,胆敢起这样的假名字故意戏耍本大人,我不打死他们还饶了不成?”
“什么假名字?”师爷不解。大人一向糊涂,怎么这回一下就分辨出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