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广场一边的草坪上,被麻绳围出了一块长约五十米,宽约三十米的小型球场,两端的正中各摆放着一个简易球门,场地被一条白垩画的线一分为二。不用说这就是当地青年人自建的一个小型足球练习场。
足球运动最早可以追溯到中国的汉代,那时叫蹴鞠,本是训练青年士兵的方式,至唐宋日渐成为一种成熟的比赛模式,踢的皮球叫“俅”,北宋徽宗时的权奸高俅就是靠踢得一脚好俅发迹的。
到了大清朝,满人出于对固化统治、弱化汉人的需求,蹴鞠开始备受限制,日渐衰落。而在这英吉利国却发展成足球,大行其道,于几十年前更是成立了专门打比赛的协会和俱乐部,民众踊跃参与,颇有些国球的架势。
此时秦潇、周烔二人正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对峙着,比比画画说着什么,见到李白安一行飞身而至,便快步迎上前。
李白安严厉地说道:“我三令五申,不许你们和当地人发生任何冲突,你们没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吗?”
“义父,我们怎敢,”秦潇低头道,“只是那几人实在欺人太甚,我们在学校里也踢球,见他们在耍不禁过去看看,偶尔品评了几句。谁知他们竟向我们吐口水,还骂我们是,我们是……”
“有尾巴的中国猪!”周烔愤愤地在一边抢道,“我们实在愤而不平,就上去与他们理论了。”李白安一行人虽在英国已经多年,但却一直以大清子民自居,辫子也一直未曾剪掉。
他们几个大人自是没什么关系,但两个男孩子在同学中却显得很是异类。所幸两个孩子的成绩都相当好,在各方面的表现也都很优异,所以在同学中也得到了相应的尊重,并未受到过什么侮辱。
李白安想想少年人难免义气冲动,自己年轻时不也是意气风发?便说:“我们一行是来英避祸,与当地人尽量不要有冲突。古话不是说‘忍为高,和为贵’吗?还是少惹麻烦。我们这就回去吧。”
一行人转身刚要走,就听得身后几个英国少年的嬉笑声、口哨声响了起来,污言秽语也炸了开来,最后竟然侮辱到了一行的女子身上。
心月不太出门,英语不好没听懂,盛思蕊可是按捺不住了,回过头来:“你们几个小流氓说谁,信不信我代你们妈妈教训你们这些没教养的!”秦周二人也早已按捺不住,叫道:“义父!”
李白安虽然嘴上那样说,但毕竟曾是个刀头舔血的人,加上之前愁思的烦闷,热血一涌,对二人说:“你们去吧,在球场上让他们见识见识谁才是猪!但切记不可致人伤残,也不能见血。”
他也看过几次足球比赛,知道就靠这两个孩子,对付对方六个球员已经是绰绰有余。
秦周二人回到球场,向对方打头的一个棕发钩鼻、满脸雀斑、高自己半头多的男孩子冷冷地说:“是男人就别耍嘴上功夫,有本事场上较量一下。你们输了要向我们所有人当面道歉,我们输了随你们怎么骂。”
那男孩一愣,看了看说:“你们几个人跟我们比?”“两人。”“你们开玩笑吧!我们可是有六个!”
“两个就足够了,一人守门,一人踢球,规则只说最多十一人上场,可没说两个人就不能上。”
那男孩子又愣了半天,看着他们二人说:“你们没疯吧?”
“废什么话,赶快开始,我们还等着回家吃午饭呢!”“好吧,既然你们自取其辱,我们也不客气了。兄弟们,准备上场了!”
周烔和对方守门员各自就位,对方的四个队员也已列阵完毕,秦潇和雀斑脸站在场中央,脚下就是牛皮缝制的充气皮球。雀斑脸男孩儿轻佻地说:“你先开球吧。”
秦潇撇了撇嘴:“你来吧,我中国乃礼仪之邦,客随主便。”“那我可不客气了。”“请便。”秦潇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见雀斑脸右脚一分,皮球向着右翼接应队员奔去。只见人影一闪,秦潇已然截断了皮球,顺势钩脚向空中一踢,自己则打后空翻向上跃起。于四米左右的空中,身体正成倒立状,皮球也已升至脚边,眼观球门左脚用力,只听得呼的一阵风响,皮球已经直入对方球门。
秦潇随后于空中扭转身形,大气不喘,缓缓地落在了草地上,微笑着看着对面几人。
此时对方球员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连守门员都在兀自发呆,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球网上还在快速旋转的皮球。
全场只剩下周烔、场外的心月和两个女孩发出的叫好声。
对方球员听到叫好声才缓过劲儿来,但还在迷糊刚才这个球是怎么进的。
一旁的一个金色长发男孩儿走到了秦潇面前说:“这球不算!”
“为什么不算?”秦潇冷冷地盯着他。“因为……因为……我们还没准备好!”他面红耳赤地辩解道。
“既然已经开了球,双方就已经准备好了,况且还是你们先开的球,这不是规矩吗?”
场外的盛思蕊高声叫道:“你们耍无赖,输了球不认,丢不丢人?”那男孩顿时语塞。
这时雀斑脸沉沉地说:“这球按规则确实应该不算!”“为什么?”“因为我们没有裁判,没有裁定的进球就算无效。”秦潇等也没想到这出,也一时无语。
这时场外一位一直坐在长椅上的男子站了起来,走进球场来到几人身前说:“我来说句公道话,刚才确实仓促,那个球就当热身!诸位如果不嫌弃的话,之后的比赛由我来当裁判,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