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嘟嘴欲言又止,钱千金接着柔声说:“蕊儿,这人看人就好比人看花,整天看着山茶,突然见了牡丹,可能就会觉得牡丹怎生这样好看,爱看得不得了。但时间久了,也会想起山茶的娇艳和清香的。
这就是你们之前见国人太少造成的,不必介怀,等花香劲儿过去了,人就会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的。万不必为了这些许小事乱了心神,放弃了自己的优势,你说是也不是?”
盛思蕊一直仔细地听着,连连点头。
她朝窗外望了一下转头灿烂地一笑道:“师父,多谢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钱千金满意地点点头,虽说这个顽皮的女娃让他多费了不少心神,但常言道“师长疼幺娃”,对她多些疼爱和关怀也是理所应当的。
盛思蕊仿似彻底缓过劲儿来,突然狡黠地问道:“钱师父,徒儿看您老也是久经沧海了,比其他两位师父和义父年纪都要大,必定经历了不少风雨,您老怎么没跟我们提过呀?”
钱千金捋须长叹一声道:“为师自十五岁中举人,连入三次南闱,原想凭着一手好文章,满腹治国经,能笑傲三科两榜,在朝堂上一展抱负。可惜科场腐弊重重,没个靠山背景连个榜边都沾不到。
最后心灰意冷,在生死之间被师父所救,授我天地机变,领我游历九州,使我顿悟开朗,从此将那庙堂之想抛于脑后。
之后机缘巧合遇到李大人,感念其于国一片赤诚,便在他麾下当个闲差,直到碰见你们,这后面的你应该都知道了。”
盛思蕊继续眨眼俏笑,凑在钱千金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边摇边说:“师父,我不是问您这个,我的意思是您这一生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又或是爱慕之人,为何您老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呢?”
钱千金被她这一低语轻摇,心思仿佛飘忽了起来,喃喃道:“红颜弹指……曾经沧海……伊人他嫁……”
盛思蕊仿佛听到了什么要紧,忙加劲儿摇着他的胳膊问道:“师父,什么伊人他嫁的,这伊人是谁呀?”
钱千金被她这一用力登时回过劲来,忙拍开她的手轻斥道:“你个鬼丫头,刚好了两天,又来琢磨师父,想套话门儿都没有!”
钱千金略整心神正色道:“蕊儿,师父已如此开诚布公,那问你些事,你可得如实相告!”
盛思蕊见他正经,虽收起了顽劣的样子,但仍是挑着眉毛笑道:“师父,您可并没有说清楚呀?不过看在师父谆谆教导的分上,徒儿知无不言!”说罢摆出了坦诚的姿态。
钱千金清清嗓说道:“当初我们在船上救你,你说你的身世我们没怎么怀疑,可是在英伦刚刚住下不久,就有中土高手夜闯家宅,我们刚到异国,没人认识,那闯宅的又是何人?跟你有没有关系?跟那船上的人又有何关联?
其二,回来前又有人日闯空宅,看样子是找东西的,又像是专门翻过你的房间,这又是何意?第三,你们深夜被袭,那高手显然是冲着你来的。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会无缘无故惹上此等中土武林人物,他们这几次三番都是奔着你,莫非你有什么大事情隐瞒我们不成?莫非你在遇到我们前就与他们有莫大的瓜葛不成?才会让对方这么多年还暗中监视,念念不忘?为师望你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