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庄园是查理三兄妹的家族产业,他们本身就是世袭贵族后裔,连剑桥大学都有他们家族的楼宇,可谓是家业繁盛。这庄园里更是城堡、池塘、森林、马场等应有尽有,还有一条河流贯穿其间。
众人午后到了庄园,园内已有不少前来观看的师生。只见凯特面有得意之色地公布了三项比赛的科目:射击、击剑和赛艇。每方三人出赛,且设定每人只能比一项。
盛思蕊率先开口:“也好,那我们抽签最公平。”她自认对付面前这三人,在哪方面都不在话下,所以有恃无恐。
凯特却摇起了头:“这男女有别,不如就我们两个对阵击剑如何?”盛思蕊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
秦潇知道周烔生于北方,水性欠佳更不会用船,便想着自己先选赛艇,可没承想查理走了过来:“秦,上午你的枪法的确让我很是佩服,不如我们再切磋一下如何?”
秦潇看向周烔,见他耸耸肩没说什么,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如果拒绝了对方的挑战显得示弱,就应承下来。最后抽签的顺序是第一场射击,赛艇和击剑随后。
一众人等来到了池塘边,边上已经摆好了两张桌子,桌上各摆着一把长枪和一盒大号子弹,只是这枪秦潇却从未见过。
查理见秦潇面有疑惑,微笑道:“秦,这枪叫温彻斯特M1895,是最新式的霰弹枪。枪中已填六发八号霰弹,盒中余十二发。我们以十八发弹药为限,等下池塘对面丛林中会有专人驱赶野鸭飞起,共有三轮,届时打中多者为胜,你看可好?”
秦潇虽然也在家中和学校里练习枪法,但都是双筒猎枪、步枪和左轮手枪,可碍于中国人固有的脸面,也只能不懂装懂,故作轻松。
双方于桌边站好,只听池塘对面一声哨响过后,随后有如一声闷炮响过,一片野鸭扑腾着从树丛中飞起。秦潇、查理二人举枪瞄准叩击,两记枪声过后,两只野鸭应声而落。
秦潇按下枪托退出弹壳,合上枪身瞄准叩击,枪却没响。正疑惑间,只听旁边接着两声枪响,查理又将一只野鸭击落下来。
他忙转头去看,只见查理退出弹壳复合后,将枪身右侧的椭圆圈形杠杆向后,继续向上旋转扳回一圈随即复位再次瞄准。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枪旁的铁圈杆是上膛用的,这与自己原先用的双筒猎枪截然不同。
他连忙依葫芦画瓢旋转上膛,瞄准开枪,终于在第一轮野鸭飞尽时发出五枪,击中两只。而查理则六发三只,暂时领先。
这回秦潇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查理填弹上膛,一边不停照做。第二轮开始,这回野鸭已不如上回那么多了,但所幸秦潇在慢慢熟悉枪械的性能之后,也便有条不紊迎头赶上。
一旁的查理显然也是深谙此道,枪法也是了得,此轮下来,双方战至五比五平。第三轮开始,这次飞出的鸭子只有寥寥数只,双方在弹匣打完之时各击下一只,枪声一住,查理转头向秦潇笑笑,意思是这次我们平手。
就在此时扑棱棱声响,一只野鸭噌地飞了起来,双方正握枪叹气时,秦潇猛然想起自己第一轮只射了五发,此时弹盒中尚有一发霰弹。
只见他间不容发,右脚一蹬旁边桌子,子弹向上腾起,他交枪于左手,右手接过霰弹按进枪膛内,旋转上膛,左手扣住扳机瞄准,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只孤鸭已然被轰飞头,在一片烟雾中坠下。
场外这时爆发一片欢呼声和掌声,盛思蕊更是笑着蹦蹦跳跳,一旁的凯特青着脸没作声。查理走向秦潇,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说:“你的枪法当真不错,以后有时间再一起打猎好吗?”秦潇笑着不答,但心中对这位谦和的查理也颇有好感。
这时凯特面无表情地说:“那好,让我们开始第二场吧。”众人移步到了小码头,河中拴着两艘尖头细长身的双人赛艇。
赛艇本是牛津大学的传统赛事,正常为八人一船,且已与剑桥大学举行了几十年的校际赛,而这双人的只是练习用的。
威廉走向周烔说:“周,想必你也看过我校传统的划艇比赛,但听说你不精于划船,我们就简单点,只要能将船先划到终点的就能取胜。”说罢指向远处庄园边上的水闸。
周烔点点头,他确实对水性不甚精通,又因身型较为沉重不喜水上功夫,加之徐三豹师父的个人偏好,就经常远离水面。
在此当口,自己虽心下打鼓,但也因箭在弦上,加之心性宽厚,也只得上了那摇晃着仿似要在水中打转的尖艇上。
枪声一响,威廉的双臂有规律地大力摇动,两支划桨前后翻飞,艇身犹如一条剑鱼快速向前划去,不多时就已超出了对手近二十码。
他回头一看,周烔正手忙脚乱地用双桨摆顺艇身呢,心下一定,此人果然不会划艇!自己虽然有胜之不武之嫌,但比赛也是你答应的,这可怨不得别人。
这一走神,划速也就慢了下来,而此时的赛程已然过半。他忽听到一旁的众人欢呼声,转眼望去,只见周烔的划艇贴着岸边飞速游动,已然距自己不过一个船身。他心下骇然:难不成他这么快就学会划艇了?
其实世上之功哪有一蹴而就的。周烔眼见对手愈来愈远,心下越急越划不动,那艇只是左左右右来回地乱撞。这也难怪,划艇需要手臂、后背、腰身和腿足的协调配合运动,并非只靠蛮力,不经过一段训练是不成的。
眼见他百般不得其法,岸上秦盛二人也只干着急穷跺脚。此时周烔的艇再一次蹭到了岸边,他心中很是愤懑,便用船桨用力一戳堤岸,没承想力处到时,艇身竟向前蹿了几米开外。
他不禁心下暗喜,依法再次将艇划靠至岸边,再用船桨用力向斜后猛戳堤岸,这回艇身前蹿得更远了。他自此便再不犹豫,戳着堤岸慢慢地追上了威廉。
威廉此时心下虽是骇然,手下可也再不敢懈怠,忙聚精会神地划,周烔也是戳着堤岸一下下地蹿,远远望去,二艇就像一蛇一蛙在同场竞速一样。岸边一直跟着追看的众人更是被这奇异的比赛场景吸引,不住拍手叫好。
不过多时,威廉已然看到前方的冲界线,他用尽全力,艇头快速推进直破终点线。他忙侧眼望去,只见周烔的划艇也已如跳鱼一样越过了终点泊头,且去势不减,艇头将将接近水闸方才停住。
二人二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回到岸边。上得岸来,凯特已与盛思蕊争论起胜负来。凯特说是威廉先破的终点,理应他赢;盛思蕊则回道是周烔先过的泊头,合该他胜,争论不休。
威廉见此情景,走上前,清了清嗓道:“诸位,赛前我曾说过不论怎样划先到者为胜,但确实没说先到哪里。此次比赛,周的方法虽然怪异,但臂力确实惊人。不如这局我们就算平手好不好?”说罢与周烔握手言和。
盛思蕊看着凯特笑道:“看来这决胜局是我们的了!”“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